程二拱拱手,“高见不敢,不过某倒是有个提议。不如请在场德高望重之人,一起和安七小姐监看信上的内容。”
听了这话,安七小姐眉毛当即竖了起来,看向程二,冷笑道,“感情程二郎不信我?”
“安七小姐说笑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某才提议,免得伤及安宁郡君与安七小姐声誉。”程二面对有些火气的安七小姐,仍旧是那副妥当的样子。
华恬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想来这程二是以为自己和安七小姐一起玩的把戏。
这思虑,真够深的。华恬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意,看向脸色平静的程二。
也许去年在温泉山,康国公夫人帮自己躲过了一次程云的算计,程家便开始怀疑了罢。
不过很可惜,程家想得太多了。她还没有筹码搭上康国公府,最多只是不着痕迹地利用上一两把而已。
如今这形势,如果自己当真与安七小姐视线勾结,信纸内容又怎么会出问题?根本用不上有人在旁监看作证。
但是听着程二的话,程府和康国公府,似乎有些龌龊啊。
“既然程二公子坚持,那便依程二公子罢。”华恬扬声说道。
安七小姐板着脸,看向程二,冷笑道,“既如此,那德高望重之人,便由程二郎请来罢。这信,我放在桌上,绝不偷看调换。”
面对华恬和安七小姐接连的挤兑,程二郎脸色并未有丝毫的改变,他点了点头,便动身在席间穿行,去请比较有威望的人。
很快,七个人被请了过来,坐在安七小姐这一桌。
至于安七小姐桌上原本的人,都移到了丁香原先帮华恬准备的那一桌去了。
作为当事人,华恬也坐了下来。
见人都齐了,安七小姐将桌上折好的信纸推了出去,递给朝中有名的御史大夫史寒。
史寒的性子如何,只怕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酒楼中的人看到信封交到史寒手中,都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有这人在此,绝对不会出现真相被掩埋的事。
史寒作为一个御史大夫,最擅长的事便是弹劾和死谏,揪着人的缺点弹劾。面对众多目光,他没有一点不适。
在朝堂上,比这厉害数倍的目光他都接触过,怎么可能会为这里的目光动摇?
华恬此事,他原本是不打算理会的。毕竟他看见了,回去上折子弹劾便是,哪里需要在这里吵起来扰民?
可是程二公子已经给出面子来请了,而他也可以顺势看一看信中内容,好为弹劾加点明确的证据,所以,便来了。
史寒拿着信纸,看了一眼华恬,接着便一鼓作气打开来。
这一桌的人乃至整个酒楼的人,都对信中的内容异常关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史寒的手。
史寒将信纸打开,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变了变。
“信中写了什么?”有人心急得大喊起来。
坐在史寒身旁的几个人探头和史寒一起看了纸上的内容,各种脸色都有。
史寒和他身边几个人看完了,便将手上的纸传出给,供桌边的人一起阅读。
周围的人虽然心急,但是见桌边的人没有一人说话,也不好再催促,便耐着心等着。
不过许多人都机灵地通过看过信纸内容的人的表情来猜测里头到底写了什么,琢磨着安宁郡君是否做了行为不端的事。
信纸最后才传到安七小姐手中,她也不介意,一张俏脸冷冷地笑着,一目十行地看向了纸上的内容。
“宏兴客栈,三十七两,丁福,华楚雅;醉月楼,四十五两,王松,华楚丹;悦来客栈,三十八两,周锦,华楚宜……”
安七小姐清脆的声音,在酒楼中响了起来。
大家知道这必是信纸上的内容,都认真听着,可是一直听下去,却是听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声讨论起来。
那客栈名称他们都听懂了,银两数量也懂,可是接连两个名字,又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都听得出来,每一组最后的名字,都是华姓。
听着安七小姐竟然将名单读了出来,华恬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等到安七小姐将单子读完了,有心细的人数出来了,共有八个客栈,每个客栈最后的名字都是华姓之人。而银两,也多是几十辆,没有一个超过一百两的。
读完了,安七小姐看向程二,又看向华恬,扬声道,
“这单子前面是客栈名,接着是银子数,第三项,想必是客栈掌柜的签名罢?至于最后一项,就是华家人的签名了。安宁郡君不如来解释一番,这账单?”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