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漂浮着点了蜡烛的水灯。
沈迟葳穿着一件深红色的裙子,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狐狸面具,对他笑:“阿听,你过来啊。”
桥下水波荡漾,对面是灯火满市,他身后却是一片虚无。
沈听幡然想起,沈迟葳已经死了。
死了很多很多年了。
梦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梦中这只手还刚刚给沈迟葳喂了一颗糖。
麦芽糖,腻的死人的甜,也不知道沈迟葳是怎么吃下去的。
更深露重,沈听却没什么睡意了,干脆就去书房看了半晚上的账本,抓出了不少的漏洞。
“沈迟葳啊……”沈听端着杯咖啡,看着外面的春暖花开,“你说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
在沈听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沈迟葳还是个很有姐姐风范的乖孩子的,比如说常常会把自己的零食玩具都分给弟弟,大度的令人震惊。
当然,沈听从小就对什么芭比娃娃小木马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像只弹药,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射中百米之外的靶心,在射击上的天赋令人咂舌。
相比之下,沈迟葳生在军火世家,却是个武器白痴,永远分不947式和945式有什么区别,最大的梦想是做个流浪画家。
但是她的出身就决定了她是绝对不可能做个满大街乞讨的流浪画家的,她的父亲让她继承沈家的事业。
梦想破灭了,沈迟葳倒是也没有太大的表示,她说她也可以当个倒卖军火的流浪画家。
当然,这一点也没能实现。
沈迟葳天生比较乐观,父亲去世后,她担起了沈家的事业,父母双双不在了,前有后有虎的,这个姑娘竟然也撑下来了,没有大权旁落。
那时候的沈听还在国安部,好几次都想跑出去找沈迟葳,但是都被师父逮住了,一旦被逮住了就是狠狠地一顿打,反反复复的告诉他:“沈听,你进了我国安部,就要把沈家的事情给我忘得干干净净!你是一个军人!”
这个时候,巧舌如簧的沈听总是不说话的,只是默默的挨打,余靳淮有时候会脑子抽风的来给他上药,有时候也会难得的问一句:“既然你担心她,你为什么要来国安部?”
……
沈听眯起眼睛,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是啊,他当初为什么要去国安部?
好像不是什么太愉快的原因。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推门出去,外面一片花开,佣人们都在打理花草,看见他出来,纷纷低着头不敢说话。
沈听也不在意,慢悠悠的在沈家的老宅子里东逛逛西逛逛,远远地看见一个女佣在侍弄一株山茶花。
山茶花这东西的观赏性很高,富贵人家的院子里基本上会养上一两株。
沈听静静地看着,直到那个女佣人发现了他,惊慌失措的:“……少爷。”
沈听问:“院子里什么时候有了山茶花?”
女佣悄悄看着他俊美的脸,脸红了一下,娇声道:“……因为我听前辈们说,大小姐最喜欢的就是山茶花,所以这次园艺采买的时候,我就让人买了两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