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汗山下单于庭,欢仇水渡绿岸风。
便是在这新草发芽的季节,单于庭的儿郎们都在各自的帐前忙活着。
或是打开畜生的圈门驱赶着这些积蓄在这草场上驰骋,或是在这草场上赶着骏马,又是一年忙碌季节。
女人们有说有笑,或是备着食物,或是穿行忙碌。
一片祥和之下,却不知死神已经缓缓接近。
远处,快马纵横,五千死士肃目以待,纵马过了欢仇水。
“轰隆隆、轰隆隆”
这震动天地的马蹄声就像是地狱大门打开的声音一般,在这愁云之下不断回响。
乌云渐渐遮蔽了天目,苍天也不愿见恶魔横行,无奈只得闭上眼睛。
恶魔来前,天地阴风阵阵,恍若末世。
鲜卑人的吆喝声在这草场上越传越远,儿郎们赶着马匹驱赶着牲口或是骏马向着远处的单于庭而去。
“嗖!”
羽箭见刮来的阴风撕裂,旋转着向着最终目标而去。
那弱到几乎无法听见的入肉之声响起,原本还嬉笑着赶马的儿郎伏在马背上,倒在地上再没了生气。
单于帐中,扶罗韩斜依在这胡床上。
耳边听着掠来的汉女歌姬弹奏着清曲,一脸的惬意,偶尔随着这节拍还能晃动自己的手指。
那女人面容姣好,只是却衣不蔽体,面上隐隐有着泪痕,或原有大好命运,却终为单于所掠。
好似这婉转的清曲,碎了心,死了意。
琵琶声停下,未几又婉转响起。
却是一曲《十面埋伏》,忽快忽慢,忽强忽弱,听的人沉浸在那数百年前的决战之中,好似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呼噜!”
帐帘被人猛然掀开,好似传来厮杀。
琵琶声停下,扶罗韩皱眉看向来人。
来人甲胄血迹未干,散落的长发也被鲜血凝结。
扶罗韩暗暗压着刀柄,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兄弟。
“兄长,王辰的人杀来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将扶罗韩惊得立起,细细听去,果然有厮杀声传来。
“何时来的?”
“就在适才!”
“多少人?”
“无数!”
扶罗韩疾步出了帐篷,掀开帐帘,入眼的皆是厮杀。
他又折返回来:“王辰一时间是平不掉咱们单于庭的,组织儿郎们反攻,无论如何保住单于庭。前番我已经召集了各部前来,你且传令各部,火速驰援!”
“诺!”
步度根出了大帐,紧接着扶罗韩也健步出来。
帐内,不知几时又响起了十面埋伏,女子好似并没有受到这厮杀的影响。
琵琶声婉转,厮杀声也此起彼落,似在用自己的方式控诉苍天,嘲讽人世。
这就好似是一场声情并茂的十面埋伏,只是这对象却再不是高祖与霸王。
单于庭大部分已经陷入了厮杀之中,凶猛的边军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只要是挡在他们面前的人,无论男女老幼一个没留。
帐中,失去丈夫的女子怀抱着孩子瑟瑟发抖,眼睁睁看着帐外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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