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切却根本无法扭转整个败局,陈诩的马越来越快,手中的枪剑也越来越快,不断斩杀一个又一个的敌人,此刻他甚至比起王辰还要勇猛几分。
剑出如雪,缥缈而难以捉摸,扬起的唯有阵阵血浪。
枪出如龙,迅猛而诡诈多变,留下的唯有骇人血洞。
陈诩距离笮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些人似乎根本无法阻挡他。
而笮融反应过来想要逃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深陷阵中,哪里还能逃走?
“尔等为何要阻我?”陈诩好似一个浴血的魔神,向着群魔暴喝,面甲破裂,那英俊的面上戾气吞吐,更像是一个坠入凡尘的战神!
“尔等可知夺尔粮者笮融也,杀尔妻子者笮融也,杀尔父母者笮融也!为何要与魔为伍?叫尔等亲人泉下不宁?”
陈诩的马越来越快,而挡他的人却越来越少。
笮融慌了,从手上沾满鲜血的第一天到适才他都没有慌过,此刻他却是真的慌了。
那能够救人的佛却并未显圣来救他,来的只有那一道流光。
“那,是佛的光吗?”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膛,不知何时竟已经多了一杆长枪。忽然,俺剧痛一下子传上心来,他杀过很多人,但却从未尝过这味道。
巨大的力道将他从马上带飞过去,重重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杀戮,静静的看着中军,看着那些笮融的帮凶。
没有想象中的投降,也没有想象中的万众臣服。
有的是那闻之色变的怒喝,就好似沉寂无数年的怨鬼遇上仇人的那一刻发出的声音。
所有的恶魔们争先恐后涌向了中军,只是他们的目标却并非是陈诩,而是那已经倒地的修罗。
往日里作威作福的亲卫们很快便被淹没在了人潮之中,这些饱受摧残的怨鬼们终于反噬了,一个个将这些往日里鞭挞他们的魔鬼按在地上,啃食他们的血肉。
纵然是意识还在弥留之际的笮融也被啃食干净,留下的唯有那肠肠肚肚,便连衣物也没人放过。
战事落罢,原先的恶魔们在天恩之下终于活成了人样,他们蹲在这角落,被长长的麻绳串在一起,但是面上却没有原先的无神。
仿若唯有吃掉了这仇人,他们才不是行尸走肉,而是真正的人。根据后人编撰大佛记记载,笮融大师在抵抗陈诩的战斗中被陈诩残忍杀死,是第一位死在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手下的第一位大师。笮融大师的死去,使得下邳境内好
不容易兴盛起来的佛教毁于一旦,陈诩也成为阻佛的罪人。
不少后世小说游记,甚至将陈诩魔化成为阿修罗,他与笮融之间的故事更有人编撰成为佛为了降服阿修罗而甘愿献出自己的身体,以此来感化阿修罗。
只是,历史总归已成为尘埃。
今日的人,又如何能够翻越到往日的尘埃?
是是非非,自有天定。
人,本魔也。正如昔日王辰所言,比黑暗更黑的是人心。
看着这尸山血海,陈诩叹了口气,他收回目光,向着身后同样情绪沉重的纪灵道:“除了太阳不能直视之外,还不能直视的是人心!”
“主上这么说,我算是明白了!”纪灵转过头,不忍直视那漫山遍野的亡灵。
陈诩拍了拍他的肩膀,强做镇定,道:“走吧,解决了笮融,咱们下一步就要考虑整肃四郡兵马北伐!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止这一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