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吴恒点头,道:“我先前跟随师父在西河通天山上学艺,后来听家里人说父亲病死,便一路赶回来。只是到了家方才发现,那几家人已经逼死了我母亲,将我家家产瓜分一空。我姐也就是适才叫冤的人也被他们痛打了一番,强迫她嫁给了西村的跛子。知晓这些事情之后,我就将他们全杀了。”
吴恒说得很轻松,说完之后更是耸肩道:“大人,十几条人命只怕你也做不了这个公道,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可是这县府的证词里面为何却说你是向诸家借钱不得,因而生恨方才杀人?”法正将手上的证词放下,睨了一眼县令和吴恒,道。
“那就要问吴县令了!”吴恒冷笑道:“这样的事情官服自然是为了少一事了,毕竟是十几条人命,如果将我砍了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吴远也是谄笑道:“其实此事如果发到了州里,最终也是免不了砍头,便略微改了一下供词和人数,将之控制在了九人。”
“吴县令胆子倒是不小,殊不知十人以上的命案当上报州里,让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及驻州三司合力督办,最终移交三司会审吗?你这可不是什么少一事儿啊!”法正大怒,这个中定然还有缘由。
吴远体若筛糠,急忙拜下,道:“臣当时并未想太多,且这等事情也并非是臣一人如此。”
“传吴家女!”
法正知晓不少地方的官员会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而做出这些事情,毕竟在位期间发生如此严重的刑事案件对其自己的政治前途也极有影响。
吴家女来跪在堂中抽泣,在法正问了之后方才将心中冤屈一一道来:“昔日他们霸占了我家家产,却觊觎我家小娘美貌,迫使我家小娘和他们那个。我母亲呵斥他们,被打成了半死。当天夜里,我小娘便投井自尽。后来搬空了我家之后,他们强迫我娘下嫁他处,更以贱价将我卖给了跛子。而我娘也并非是自尽,而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的。他们甚至还掘了我父亲的坟,将里间值当的都取走了。”
断断续续,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吃绝户啊?”王辰也有些气愤。
“大人说的是,正是吃绝户!此乃民间习俗,发生此事我等也不愿多管,只是如今出了人命才不得不管。”吴远更试图用民俗来为自己开脱。
只是他却不巧,遇上的正是这一国之君。
众人也并未因为一面之词而做出决断,连连听了许多人的证词和意见,其中便包括被害的那几家女眷。
直到最后坐实了吃绝户之后,那几个女眷却耍起了泼来:“大人,他杀了人,这和吃绝户有什么关系吗?是他杀了人,不是我们杀了人。大人为何放着杀人的不管,却审我们吃绝户?”
“你还好意思说?”法正呵斥了一声,知道王辰讨厌这些事情,便顺口呵斥道:“若不是你们欺凌人家在先,会有这些事儿吗?你们家兄弟的尸骨还未寒,你们的男人孩子就轮流玷污了人家小娘,强夺了人家的家产,贱卖人家的女人女儿,杀了他们又如何?”
“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啊!他杀人了!千错万错且不论,他可杀人了啊!”
“杀人了不起吗?”王辰忍不住怒喝一声,道:“我知道他杀人了,不用你强调。杀人了就一定要偿命吗?你们不这样,人家会杀你们?行了,按照大晋律例,这吴恒罪责并不深吧?”
“大人,按照大晋律例这吴恒应当充军屯三年!”吴远急忙道。
“那好!”王辰点头,道:“这事儿……”
话还未说完,那些个女眷便撒泼了起来。
王辰眉头轻皱,给左右打了个招呼,便见几个御卫上前将她们像猪一样拖了出去。
“吴恒冲军屯三年,但是你吴远的事儿还没完。”
“啊?”吴远大惊。
王辰却补充道:“为官者如此,岂不是草芥人命?这事儿自然有廉征司的人过来,这段时间且先停你的职务,一切交给府衙副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