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揽月台事下
揽月台正殿楼上是观景台,也是王辰的一处寝殿。
刚刚上楼便见侍女们抬着一盆被血染红的血水出来,推开殿门入了里间,但见女御医急忙起身参拜。
“皇后怎么样了?”王辰关切问道。
女御医拜道:“伤口已经清洗好了,只是皇后并未受过如此伤,身子怕是有些受不了。”
王辰颔首,走上前将这药膏接过来,示意众人退下。
坐到了龙榻旁边,一点点为榻上的蔡琰处理伤口。
“怎么还哭?谁让你自己去护着昀儿了?”王辰苦笑,道。
蔡琰抽泣了几声,道:“不护着,难道看着你将昀儿打死啊?”
“我哪里舍得打死他?这不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吗?他诛杀龙兴之臣,若是不让他好好受罚,将来群臣也不会服他!这臭小子有时候也是太过心高气傲了,不打压打压迟早得出事儿。”王辰叹道。
“可是你也不能往死里打啊!”蔡琰双目通红,眼泪还不绝。
“不给他长点记性可不行!”王辰道:“这个臭小子,若是那天我两腿一伸去了,这小子还不翻了天不成?”
“你呀,是一个好皇帝,但却不是一个好父亲。”蔡琰道:“我现在最担忧的不是昀儿恨不恨你,最担心的还是你不会处理皇子们之间的关系,将来必然会酿出大祸。”
涂药的手为之一滞,但很快又继续开始涂药了,他叹了口气,道:“确实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以前不是在外打仗就是忙于国事。孩子们都是如玉在带,自从如玉一死,孩子们之间的矛盾也就越来越大。这个我也发现了,但是却不知该如何去化解他们的矛盾。我可以给他们最好的教育,最好的一切,但是却遏制不住他们想要更进一步的野心!给的越多,反而要得越多。这也是为何这次我很愤怒的根源吧。”
“你心里面什么算盘我清楚,我还是要劝一劝你,你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不能厚此薄彼,有时候为了权力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昔日杨娥你不也利用了昀儿和煜儿吗?若是当初你不给煜儿看到希望,煜儿现在就不会这样。所有儿子之中,少有几个人真正将你当做父亲的。”
“你好好想想,在你眼中他们根本就不是你儿子,而是你为了统一天下或者延续统治的手段罢了。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男人了,你现在太冷酷,太无情了。重情重义似乎已经消失干净,剩下的都是一副完全为了权力角逐的躯壳。所有的一切,就连我……”说到这,她又哽咽。
王辰面上苦笑渐甚,心中极为失落,自己确实没有做好一个父亲应该做得一切,对于孩子而言自己确实过多的都是利用。
甚至对于感情,他心头苦叹一声,柔声道:“别乱想了。”他甚至还想要去安慰,但是最终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就连这四个字都说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没有再回话,为蔡琰涂好了药膏又为她盖上了被子,道:“我出去一会。”
起身之后,他径直向着殿外离去。
蔡琰说得不错,自己太过执着于权力,太过执着于天下,甚至身边的一切都成为了自己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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