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自然是什么伤疤都会好了。唐国的拳法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根本果然还是在这一口气上。而气入血行,两者之间本来就都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所以从这一点上讲,练力入髓就成了最关键的一步!毕竟,髓能生血,骨髓练透了,气血自然就活泼了。可是换血洗髓的过程,实在是太慢了,哪怕是我有剑器青莲这样的神物可以为我节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想要彻底功成,却还要一番水磨的功夫劲儿才行,是万万着急不得的。而且,安布罗记忆中的大蟒气显然也是不全的,经过那么多年的传承势必掺杂了许多的私货,如果一意照搬,不分好坏的练下去,只怕也未必对我都是好处。”
王越现在练得天蛇吐息法就是剑器青莲从已经死掉的安布罗记忆中自行归纳整理出来的一部分法门,虽然是照着王越自身的情形量身打造的,但真正用于实际中的时候,经过他的亲身实践,却发现这门练气法要想和苏家的金蟾锁气法完全无碍的交融在一起,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在这种情形下不断的质疑,揣摩,因为他的精神力照彻周身,任何一点在行功练气中产生的细微变化,都瞒不过他的感知。不管是筋骨皮毛,脏腑薄膜,还是血液骨髓,末梢神经,他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内感觉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在每一次练气,换血洗髓的时候,他都不会盲目的苦练,瞎练,而是不断的反思,琢磨,根据自己的亲身体会,一点一点的完善思路,然后再进行验证。
毕竟,大蟒气这门功夫已经流入南洋蛇灵道的年头实在太长了,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任谁都无法说得清楚,要想去芜存菁,剔除糟粕,也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的。
回想起自己当初和那个安布罗交手的过程,王越也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安布罗的大蟒气其实是练得错了的,至少这个人是还没有得到其中的精髓。否则任凭他再怎么练,也不会把这一门唐国道家正宗秘传的练气术,练得人不人鬼不鬼,真的好像一条蛇一样。
要知道大蟒气这门功夫,究其渊源,其来历可是唐国历史上鼎鼎大名的“罗教”中的一支,和苏家传自骊山老母宫中的练气法一样都是古代的道士真人们,为了使自己最终能够长生久视而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创造出来的内丹术。之所以会以大蟒气来命名,取的就是“化蛇为龙”的含义,而不是要人把自己活生生的练成一条蛇一样的怪物。
“虽然说时至今日,所有的人都认为过去的武道已经败落了,但事实在我看来,这种事往往正是那些绝大多数的人才最不可信。因为历代以来,从来能够站在最高峰上的人,始终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哪怕到了现代,冷兵器已经被热武器所取代,练功夫的人开始变得越来越少了,但真正的高手却从来都不会少。追求人体自身的力量,打破生命与生俱来的桎梏,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挑战,而真正的武者亦即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走在人类自身进化最前沿的一群人。普通人得过且过,进化只能一代一代的潜移默化,自然积累,可武者却是人为的千百倍的缩小了这个过程,如果不能认识到这一点,那再练下去,也不会有大成就的。”
想着想着,王越突然在内心深处,生出了这样的一种感慨!莫名其妙却又真真切切。
“只要将上一辈子的所有积累全部消化,彻底的融入到这一次的生命中,那我在这一世,就一定可以得偿所愿,站在最高峰上。”
一番感慨过后,王越便也不再多想,随便找了一身衣服穿上,开门就走了出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于情与理,他显然都应该去和苏明秋详细的说一下的。
事情之所以会闹到了这般地步,起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苏明秋不想见这些人,让王越故意挡驾而已,但结果却是惨烈的谁也无法想到。
不但赵浔手下的安总管和萨什库等五个大师级的高手都死了,而且就连赵浔自己也死了。然后孙怀秀被抓,剩下的所有护卫死士,更是一个不剩,全都做了阶下囚。
而事已至此,显然再说什么也都是多余的了。至少站在王越自己的角度,他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因为对方暗下杀手,已经是犯了他的忌讳,如果听之任之,就这么放过了,那事后反倒会适得其反。赵浔这种人也不会,真正的放下仇恨。
并且王越也知道,自己在这些人的眼里,大概就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字辈儿而已,一个年轻的不能再年轻的人,就算功夫再高,也不过是扯了苏明秋的大旗,狐假虎威罢了。根本是看不到眼里的。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是出身大家,看待事情和问题的眼光也不一样,在赵浔这样的人眼里,个人的武力再高,说到底也就是个匹夫。其中的区别,只是在于可不可以被利用和支配。功夫再高明,如同安总管这样的人物,不也是他家里的太监大总管,萨什库等五个勇冠三军级别的勇士巴图鲁,照样要叫他主子,自称奴才。高手他见得多了,也没什么可以稀奇的。
所以尽管到最后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王越非人一般的可怕之处,但赵浔却仍旧在愤怒之余,痛斥他做奴才!
于是,他就死了。
死的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是因为这个缘故被人杀了。
不过好在,王越还没有当场做的太绝,事后还留了孙怀秀一命,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很有意思,明明功夫就那么回事,可偏偏身法了得,不类凡俗。这让他很感兴趣。
另外,这些人毕竟是来找苏明秋的,里面有些问题还是让苏明秋自己来问清楚的好一些,他也不好越俎代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