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应付接下来的会面。
女忍者领着陆庆云来到了林逸青的办公室,她敲了敲门后,便当先进去,陆庆云紧跟在她的身后,在他一进门之后,办公桌前的林逸青便抬起了头。
女忍者向林逸青微鞠了一躬:“将军,陆庆云先生来了。”
“谢谢你,诗织,你去休息吧。”林逸青点了点头,对女忍者说道。女忍者随即转身离开了,并顺手带上了门。
这时陆庆云才发现,办公室里只有他和林逸青两个人。
“这些天,委屈陆先生了。”林逸青看着面前的陆庆云,微笑着说道,“先生的银船被扣,我也很抱歉,但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还请先生见谅。”
刚才他叫望月诗织去带陆庆云过来,目的便是让望月诗织观察一下这个人,是不是深藏不露的刺客,刚才望月诗织进门的一瞬间,发给了他“安全”的信号,说明这个人是不具备危险性的,但林逸青并不放心,自己在这一刻又观察了一下,确定了望月诗织的结论是正确的。
眼前的这个人,身材不高不矮,相貌还算周正,穿着乾国式的袍服,留着盘卷长发,戴着头巾,年岁约三十左右,一看便是典型的乾国商人。
只是他的眼神总是飘忽不定,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以林逸青头一句话便向他表明,自己知道他是谁,让他不敢生出欺骗之心。
果然,听到林逸青说出自己的身份,陆庆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战抖了一下。
“敢问林将军,是不是从一开始,便知晓在下之船是为政府运银所用?”陆庆云强自镇定下来,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问道。
“只是事前猜测,并非知情。”林逸青当然不能告诉陆庆云实情,而是含糊的答道,“据我所得到的情报了解,日本政府从多国购银回运,非止陆先生之船一艘,那天我海军捕获先生之船,可谓侥幸。”
“将军是说,日本政府还有别的运银船?”陆庆云听了林逸青的回答,心中又是一惊。
“正是。陆先生有所不知,就在前日,我海军又截获一艘悬挂美国旗的日本政府运银船,船上装有银锭800万两呢。”林逸青象是想要安慰陆庆云,微笑着说道。
听到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陆庆云的心里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但脸上仍是一副苦笑的样子。
“将军为了勤王大业。殚精竭虑。十分可感,只是将军却害苦了我了。”陆庆云叹道,“将军好意,发给我路费,令我归乡,只是我现在已然有家难回了。”
“噢?却是为何?”林逸青扬了扬眉毛,眼中现出关切之色。
“将军可知,这600万两银子丢失。我纵然回国,东家也是绝计饶我不得的。”陆庆云满面悲苦之色的说道,“何况……”
“的确是我害了先生,但林某职司所在,不得已而为之,”林逸青诚恳的说道,“先生有何难处,林某力所能及,定然相助,以补前愆。林某愿给先生丰厚资斧,助先生远走他乡。只是要我归还这600万两银子,却是不能,还望先生见谅。”
“我明白将军的难处,两国交兵,这类事情在所难免,所以我也没有存这样的非分之想。”陆庆云摆了摆手,说道,“陆某此来,另有要事。”
“先生请讲,林某洗耳恭听。”林逸青知道陆庆云是要说出来意了,立刻说道。
“敢问林将军,我大乾已故之文襄公,可是将军兄弟?”陆庆云问道,“听说将军是福州林门之后,将军相貌同林文襄如此相似,外间盛传将军乃林文襄双胞兄弟,此言不虚罢?”
“既是陆先生问起,我也不瞒先生,确是如此。”林逸青敏锐的感觉到陆庆云如此发问,必有深意,索性承认了下来。“不知先生因何问此?”
“这便是了。”陆庆云长叹了一声,说道,“难怪此次东家之银船落于将军之手,冥冥之中,当真是有天意啊!”
“先生何出此言?”林逸青不解的问道。
“将军可知,陆某东家为谁?”陆庆云说道。
“先生船上所运之银,多有阜康银号的戳记,林某以此推断,先生的东家,当和阜康银号有关。”林逸青猜出了大概,但仍不动声色的要陆庆云给出他答案。
“将军所言不差,陆某的东家,便是大乾名商胡雨霖。”陆庆云答道,“东家虽为商人,却是有官身的,现在是二品布政使衔,陕甘总督左季皋左大人的左膀右臂。”
“原来是胡大人的银船。”林逸青说道,“适才听陆先生所言,似乎林文襄和胡大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他们二人的恩怨,难道将军身为林文襄的胞弟,竟然一无所知?”陆庆云有些惊奇的问道。
“家兄对此事不愿多谈,我是以所知不多,只知道家兄曾因船政厂址及船型事,与左大人相忤。胡大人既然唯左大人马首是瞻,与家兄不睦,也许便是因此而起吧?”林逸青想了想,问道。
林逸青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他在瞎猜,而是有着自己的根据。
在这个历史时空当中,林义哲打造了一支令他羡慕不已的大乾帝国蒸汽舰队,是以他对这支舰队的历史很感兴趣,专门派人搜集了很多相关资料,结果了解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情况。
这支舰队的出现,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一开始是走了弯路,并险些夭折的,只是多亏了林义哲,这支舰队和乾国造船工业的发展,才没有走上歧路。
乾国造船工业的发端——福州船政局其实是左季皋创办的,在他提出的建造计划当中,既要求轮船采用“外洋兵船式样”,又强调大轮船要装载百万斤,小轮船装载三四十万斤,亦兵亦商,同时对于所造轮船的技术先进程度没有做任何规范,只要是蒸汽轮船即可,缺陷可以说十分明显。
左季皋当时作出的造船、用人决策其实是非常突兀的。因为左季皋感受到了一个强烈的刺激。彤郅三年,督抚两江的曾伯函、李绍泉师徒接连上奏朝廷,请求在上海设厂自造轮船,即江南机器制造总局。虽然受曾伯函提携才得以一步步登上官场宝座,但是左季皋因为曾伯函将攻陷圣平天国都城的伟功预留给其弟曾伯璞,而对曾氏兄弟心怀忿忿,反目成仇。对李绍泉,也因为其属下的淮军追击圣平军时一度越境进入过浙江,而视其为大敌。此刻,曾、李二人在上海开厂造船,眼见就可能开创中土第一,对左季皋的刺激可谓极大。左季皋急于创立船政,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和曾李的意气之争。
对于左季皋创办船政,自造轮船的设想,无疑应当予以充分肯定,但同时也要看到其无法摆脱的时代局限性。出于想要节省经费的考虑,左季皋将所要建造的蒸汽轮船的功能定位为“亦商亦兵”,他并不明白军舰和商船存在本质的区别。而且左季皋对于轮船造成后的维持经费的设想更为不切实际。他认为“船成之后,不妨装载商货,藉以捕盗而护商,益可习劳而集费,似岁修经费无俟别筹”, 出就是说,根据当初左季皋的设想,船政造出的舰船并没有专项的维持经费,船舶的维护、舰上人员薪饷都要依靠去装载商货来赚钱维持。这一创想实际上是根本无从操作的。这些缺失为此后船政的发展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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