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忠诚,使大石同意他参加报仇行动。另一位浪人杀死了岳父。还有一个浪人把自己的妹妹送进吉良侯家当女仆兼侍妄,以便从内部通报消息确定何时动手。这项行动使她在完成复仇之后不得不自杀,因为,尽管是伪装侍候吉良,她也必须以死来洗刷这一污点。”
“在一个雪夜。吉良大摆酒宴,警卫的武土喝得酩酊大醉。浪人们袭击了防守坚固的吉良府第,杀死警卫,径直冲进了吉良侯的卧室。但吉良并不在那里。而被褥还有余温。浪人们由此知道他就藏在府内。终于,他们发现有一个人龟缩在存放木炭的小屋里。一个浪人隔着小屋的墙壁刺进长矛,拔出来时矛尖上却没有血。长矛确实刺中了吉良,但吉良在长矛拔出时,竟用衣袖拭去了污血。他这种小动作毫无用处。浪士们把他拽了出来。他说他不是吉良,只是家老。这时。四十七士中的一个人想起浅野侯曾在殿堂上砍伤吉良,肯定会留有伤疤。根据这个伤疤,浪土们认定他就是吉良,并要他当场切腹。他拒绝了——这当然证明他是个怕死鬼。于是,浪人们用他们的主君浅野侯切腹时使用的刀砍下了他的首级,按照惯例把它洗净,实现了夙愿。他们带着两度染血的刀和被割下的首级,列队走向浅野的墓地。”
“浪人们的行动震撼了整个东京城。曾经怀疑过浪人们的家属及岳父们争先恐后地前来和浪人们拥抱,向他们表示敬意。各大藩的诸侯沿途热情款待他们。他们来到墓前,不仅把首级和刀供在墓前,而且还读了奉告亡君的祷文:‘四十七士谨拜于主君灵前。……主君复仇事业未竞之前,实无颜为主君扫墓。心神焦虑,一日三秋……今将吉良首级供上。此短刀乃主君去岁所珍用,嘱吾等保管者。愿主君执此刀再击怨敌首级,永雪遗恨。谨祷。’”
“四十七士报答了‘情义’。但他们还需要尽‘忠’。只有一死才能两全。他们违犯了未预先呈报就进行复仇的国法。不过他们并没有背叛‘忠’。凡是以‘忠’的名义要求的,他们都必须执行。幕府随后命令四十七士切腹。四十七士当中只有一人叫寺阪右卫门的活了下来,其余全部遵令剖腹自刎而死。其时雪花纷纷落于坟前,人们认为这是上天在为主人报仇殉死的志士们给予的礼赞。”
听了林遵讲完这个“四十七士”的故事,厅堂里的人们全都呆住了。
从讲故事的角度来说,林遵讲的并不好,他的讲述完全就是平铺直叙,既不生动,也没有跌宕起伏之处,显得晦涩沉闷。毫不引人入胜,但是他讲完之后,人们还是被这个故事深深的触动了。
店伙们的目光都望向鄂尔瑾,似乎是在等着她的评论。但大小姐显然听得有些呆住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伯心里暗暗着急,他来到鄂尔瑾身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大小姐才回过神来。
“小姐觉得,我讲的这个故事如何?”林遵微微一笑,问道。
“还不错……感觉和春秋聂政的故事差不多,就是听完了心里堵的慌。林先生这顿酒菜的钱,免了。”鄂尔瑾咧了咧嘴,转头喊道,“叫后厨快点!给林先生上菜!大锅的水煮鱼!再烫一壶上好的‘芙蓉春’!”
那五子应了一声,跑去后厨,过不多时,便端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水煮鱼上来。在其他客人羡慕的目光中,放在了林遵面前的桌上。刘伯则去将烫好的一壶酒用托盘端了过来。
“林先生请慢用。”鄂尔瑾笑着起身。
“多谢小姐盛情。”林遵向鄂尔瑾揖了一揖,鄂尔瑾又回到了柜台上,取出纸笔,飞快地写了起来,她要把林遵讲的这个故事记下来,等弟弟承翔从健锐营回来后好给他看。
“这一大锅的鱼,我们两个人吃不完,柳原君既然到了,不妨过来同吃如何?”林遵望了望后来的客人。淡淡的用日语说道。
柳原前光紧紧的盯了林遵也就是水野遵一会儿,方才起身,来到他的面前坐下,他的几个随从却没有跟过来。而是在另外一张桌子旁坐下。
“水野君,好久不见了。”看着面前衣着神态举止已经完全是一个乾国文士的水野遵,柳原前光的心里可以说五味杂陈。
“是,一别经年,想不到会在北京城见到柳原君。”水野遵点了点头,当先动筷夹了一片鱼肉放进口中。细细的咀嚼起来,他旁边的那个人却没有动筷,而是拿过酒壶,给水野遵倒了一杯酒之后,便不再理会旁人,而是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位是我的护卫,黑木君。”水野遵给柳原前光介绍道。
“好酒,好酒。”黑木却没有理会柳原前光,而是咂了咂嘴,赞叹起酒来。
柳原前光见对方没有理自己,心中恼怒,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也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吃了起来。
这酒馆的大厨手艺显然很是高超,鱼肉炖得极是美味,入口既化,柳原前光赞叹不已,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这鱼你们俩吃吧,我要是动嘴的话,肯定是不够的。”黑木看了看柳原前光,站了起来,放下了酒壶,去了另一张桌子自顾自的坐下,又另外叫起酒菜来。
柳原前光看到他奇怪的举动,微微一愣,水野遵说道:“他知道柳原君找我有要事商量,想要方便我们说话,所以去了那边,他是伊贺的忍者,对政府官员肯定是有敌意的,原因柳原君应该知道,所以请不必介意。”
“噢。”听到水野遵说黑木是伊贺忍者,柳原前光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表面上仍然强自镇定。
忍者和日本政府之间的血海深仇,他当然知道得十分清楚。
“柳原君今日驾到,不知有何要事?”水野遵问道。
“水野君,你刚才为什么讲‘四十七士物语’给乾国人听?”柳原前光没有直接回答水野遵的问题,而是问起了他讲这个故事的原因。
“我是想告诉他们,不要象四十七士那样的愚忠,为家主报仇天经地义,幕府对他们无丝毫之恩德,何必听从幕府的命令而自尽?”水野尊哼了一声,“另外,柳原君,我现在的名字叫林遵,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水野遵已经死了,请你记住。”
听到水野遵的后一句话,柳原前光变了脸色。
“水野君,你……真的要背叛天皇陛下,背叛帝国么?”
“我没有背叛天皇陛下和帝国,是天皇陛下和帝国背叛了我。”水野遵冷冷的说着,又夹起一块鱼肉吃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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