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宁寿宫。
巧的是,不少后宫妃嫔都来向刘太后请安,连皇帝陛下也来了。
其实是燕南铮派人通报的,请宫里各位主子到宁寿宫看精彩大戏。
偌大的大殿济济一堂,萧太妃,丽嫔,惠嫔,月昭仪,杨婕妤,王选侍,等等。
刘太后高居宝座,神色淡淡,对于众人不约而同地来请安,心中有数。慕容文暄坐在一旁,正与刘岚彻低声说着什么。
凌疏影站在一旁,容颜冷肃。
燕南铮坐于左列次座,如雪域高岭的一朵雪莲花,雪光清滟,神姿高蹈。
玉肌雪时不时地瞟他一眼,目光夹杂着复杂的情绪,痴恋,着迷,无奈……
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八贤王到——”
八贤王气势凛然地踏入大殿,看见殿内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不由得一愣。不过他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等阵仗,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行了个简单的礼,在左列首座坐下,“太后娘娘,这么多人都在这儿,想必我儿惨死一案已经查明真相,抓到凶手了吧。”
“八贤王稍安勿躁。”刘太后温婉地安抚,“不如先听听燕王怎么说。”
“八皇叔,九皇叔应该已经查到凶手,不然也不会来向母后复命。”慕容文暄道。
“的确已经有点眉目。”刘岚彻朝殿外大声道,“把疑犯押上来!”
玉肌雪暗暗思忖,燕王查明真相,那卿卿应该不会有事了。
众人心思各异,大殿的气氛有点沉。
侍卫押着高路进殿,高路跪在宫砖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凌疏影一贯的无悲无喜,站在刘太后身边已经数年,随时候命,很多时候被人直接无视。
“他就是杀死我儿的凶手?”八贤王怒火狂烧,恨不得一脚踩扁高路。
“他不是凶手,他是清元殿的侍卫高路。”刘岚彻解释道,“昨夜存墨阁失窃,闯入行窃的人便是他。他偷走的东西是燕王找到的新物证,心甘情愿地为真正的凶手消灾解难。”
“王八犊子!”八贤王愤恨地站起身,狠狠地踹去一脚,正中高路的心窝。
高路跌倒在地,受了内伤,一声不吭。
八贤王还不解气,有一股把他碎尸万段的冲动。
燕南铮劝道:“八哥稍安勿躁,还要他指证凶手。”
八贤王厉声怒吼,如狮子吼一般惊天东西,令人惊骇,“凶手究竟是谁?”
此时,凌疏影秀眸空冷,神色如常。
“你再说一遍。”燕南铮对高路道。
“卑职乃清元殿侍卫,听闻燕王殿下找到新物证,担心新物证对她不利,便决定去偷。卑职与她相识数年,交情尚好,且她帮过卑职,因此卑职不能让她有事。”高路的目光状若无意地转向凌疏影,此时她眉睫微抬,目光轻淡如烟,好似根本不认识他。他接着道,“她杀害瑶华郡主,倘若被查到凶手是她,她必死无疑。卑职感念于她曾经的帮助,且默默地喜欢她两年,卑职不愿她死,只希望她开心地活下去。”
“凶手究竟是谁?说!”八贤王怒不可揭地怒吼,虎啸般的吼声几乎掀翻殿顶。
刘岚彻看着凌疏影,她恭谨地站着,站成一株狂风暴雨里岿然不动、一片叶子也不飘动的神奇碧树。那张端雅清丽的脸庞有点苍白,漆黑的眸子低垂着,眼珠难得动一下,似一双假眸。
他心里冷笑,假装镇定罢了,稍后看你如何辩解!
高路右手发颤,慢慢抬起来,“是……她……”
大殿死寂,空气好像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跟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他指的莫非是凌女官?
八贤王的身躯爆发出酷烈的杀气,恨不得一刀把她大卸八块,“原来凶手是她!”
凌疏影依然凝定不动,好似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没有悲喜,没有表情,没有呼吸,又宛若一具精心雕刻的冰雕,散发出丝丝寒气,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高路的手臂低低的,有点心虚,不太敢指控。
玉肌雪心里惊骇,竟然是凌女官!
刘岚彻不耐烦地催促:“究竟是谁?是不是凌女官?”
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一个宫女仓惶地奔进来,喊道:“太后娘娘,陛下,是奴婢的错……奴婢是凶手……与旁人无关……”
大殿哗然,纷纷转头望过去,但见一个宫女飞奔进来、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认罪:“八贤王,是奴婢杀死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