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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过了一日,静月轩就出事了。
兰卿晓在毓秀殿陪庄妃玉肌雪闲聊,忽有静月轩的宫女匆匆来报,两位闺秀闹起来了。
玉肌雪疑惑道:“这种事不是应该去禀报张姑姑吗?张姑姑会处理这种事的。”
那宫女回道:“奴婢去宁寿宫找张姑姑了,不过张姑姑昨儿腹泻了一夜,手软脚软,今日根本起不来,吩咐奴婢来找卿大人去静月轩一趟。”
兰卿晓告辞离去,一边问宫女一边赶往静月轩。
照这宫女说,高露和谢冰灵吃午膳时就争执了几句,谢冰灵不当心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高露,高露正端着一碗汤,那汤水泼洒在衣裳上,当下二人争吵起来,李嬷嬷赶过来呵斥了两句她们才停歇。
午后,李嬷嬷教她们礼仪之后,让她们自己练习,谢冰灵忽然扑倒,手腕、虎口和膝盖都擦伤了,指认是高露推她的。于是二人再次大吵,李嬷嬷劝解、呵斥都没用,她们吵得越来越厉害,互相推搡,最后两人都受伤了。
兰卿晓头疼,她们不是大家闺秀吗?怎么也做出跟宫女一样的事来?看来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天天有戏。
兰卿晓到静月轩的时候,四位闺秀在房里歇息。
李嬷嬷把她们请出来,她们站在大院,高露、谢冰灵分明看对方不顺眼,神色十分厌憎,手腕绑着白布。
“才一日,你们就闹成这样,你们还是名门闺秀吗?”兰卿晓冷冽道。
“卿大人,我正练习呢,高露从背后推我,我摔伤了。像她这种粗鲁、暴戾的人怎么可以在燕王殿下身边伺候?”谢冰灵尖酸刻薄道,“卿大人最好把这件事上报太后娘娘,请她回家,否则进了燕王府,还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说不定会伤害燕王殿下。”
“我没有推你,你不要血口喷人!”高露立即反驳,气势不输人,“卿大人,吃午膳的时候谢冰灵故意撞我,以至于整碗热汤泼在我身上,不仅弄湿、弄脏了衣裳,我还被烫到了!卿大人,像她这种阴险狡诈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进燕王府!”
“你才没有资格进燕王府!”
“你又有资格吗?你不要忘了,你姐姐谢冰玉被太后娘娘遣出帝京……”
“够了!”兰卿晓厉声喝道。
鸦雀无声。
高露和谢冰灵都闭了嘴,各自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表情倔强
兰卿晓目光如炬,怒道:“你们两位,在这儿站着,今日不许吃晚膳,直至子时才能回去歇息!”
谢冰灵不满地叫道:“是高露推我,令我受伤,我为什么不能吃晚膳?我为什么也要受罚?”
高露也抗议:“受罚的应该是谢冰灵!卿大人,你与谢冰玉有交情,不能因为这样就袒护、偏帮她!这样不公平!”
“我没有偏帮任何人!”兰卿晓娇柔的面容,浑身却散发出凛然的气势,“谁是谁非谁对谁错,我不想深究,也不想知道,但你们公然争吵、大打出手,是名门闺秀该有的样子吗?你们还是八岁孩童吗?做这些没脑子的事很有意思吗?”
“可是,明明是高露推我……”谢冰灵嘀咕。
“若你们进了燕王府,是不是也要争吵不休、大打出手?是不是也要互相陷害、互相攻讦?那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们,燕王治家极严,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兰卿晓目光凌厉,横扫而去,似一排刀片飞袭而去,令人心惊胆战,“将来你们很有可能在燕王府一同侍奉燕王殿下,你们便是姐妹,要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一辈子,倘若你们无法和睦相处,每日给燕王殿下添麻烦、添烦忧,你们觉得燕王殿下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吗?”
她们微低着头,没有吭声。
兰卿晓森厉道:“你们很幸运,若你们想长久地留在燕王府,就要安分守己,什么该做的,什么不该做的,都要牢牢地记住。否则,进了燕王府,没几日又被逐出去,届时你们很有面子吗?今后你们还怎么嫁出去?”
顿了顿,她接着道:“或许你们会觉得我危言耸听,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燕王殿下与寻常的男子不一样,若你们想要得到殿下的宠幸,就要安守本分,好好学宫中的礼仪,当一个知书达理、品貌双全、温婉可人的名门闺秀。”
高露和谢冰灵的神色和缓了些,不再那么嗤之以鼻。
兰卿晓让杨欣茹、沈瑶华回去歇着,让高露和谢冰灵站在大院受罚,她们应该听进去了,不再闹腾。
李嬷嬷跟兰卿晓大吐苦水,赞她有气势、有本事,能压得住这些心高气傲的名门闺秀。
兰卿晓跟她闲谈几句,尔后告辞。
回到浮碧阁,兰卿晓惊闻,樱桃摔倒受伤,而樱桃应该是刘太后安插在她身边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