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的不告诉她?
那是她的亲人啊!
就算做不了爱人,亲人这一层关系,那是她心里永永远远都没办法抹去的。
在一般家庭中,亲人出了事,谁不会去探望?
可他呢,他擅作主张,剥夺了她的探望权。
这份自私,让她心痛如割。
“看样子,他待你还不错。”
身后,苏暮白很黯然的作了一个判断,难掩话里的涩然。
苏锦把手机放进了包包,转过了头:
“嗯!”
他待她,是不错。
只是太专制了,太不给她决定权了……
苏暮白靠在那里,直视起她:
“作为靳家和萧家的继承人,靳恒远很优秀,也很出色。他做事,公私分得很清楚。他,挺好。只是,萧家和我们苏家有着一层解不开的旧怨,我实在有点担忧,他们会不会因为苏瑜姑姑的事来故意为难你。萧家人,一个个都霸道,之前,我有和他们的人在公事上接触过的……”
苏暮白对靳恒远的评价,还是相当中肯的,只是语气透着隐忧。
事至此,他对她所怀有的感情,没有怨恨,只有关切。甚至在以娘家人的身份,在忧心她的婚姻生活。
如此的爱护,越发令她惭愧。
“他们……他们已经接受我。”
说完这句,她就再没有后话了,因为她瞧见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痛楚。
紧跟着,一抹强笑在那张显得邋遢的脸孔上抹开,他很努力的在试图掩饰心底的情绪:
“哦,是吗?这挺好。那……那你呢?你还恨他们吗?”
他是知道的,苏瑜姑姑的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曾有过好一段日子,她一直做噩梦。
每一次她从梦里哭醒,他都会跑去安慰她。
每一次,她都会哭着恨叫:“萧家没人性,萧家没人性……”
后来她渐渐长成了,噩梦少了,可心里的怆伤,始终还在。
每年的清明和祭日,她都会去上坟,都会在姑姑面前哭得稀里哗啦。
他知道,她是恨萧家的。
“不恨了。暮白,这里头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苏锦想解释,却看到苏暮白眼里的悲哀,浓浓的浮现了出来:
“知道维护萧家了,呵……”
那一声“呵”,蕴含着太多太多的意思。
苏锦急了:“暮白,我不是维护……我只是……”
“不用解释。萧苏两家,若能化干戈为玉帛,那是一件好事……你走吧……”
苏暮白闭着眼,往床上倒了下去:
“不用管我。回去吧!”
这一刻,他沉痛的意识到:他真的真的,已经失去她了……
苏锦看得明白。
她在苏暮白的眼神当中,接收到了一抹彻底心死的无望,整个人跟着紧张起来。
这次来,主要是想来劝他的,可结果呢,三两句话,似乎反将他逼进了死路。
她急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刚刚没留心到,现在,她才惊讶的发现,他的体温,竟比以前低了好多——以前,他的身上,永远是暖暖的。她喜欢牵他的手,在大冬天,慢慢的走。再冷的天,他的手上总会有暖暖的热流传递过来。
现在呢,凉凉的感觉,让她的心跟着发凉起来。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她脱口惊呼。
苏暮白想收回手,却被她牢牢的抓在手上,半晌才回答:
“出车祸后,身子就变成这样了。怕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扯你被子的……”
她慌忙将那被子给抓过来,给他盖上,然后,抓他手轻轻搓了起来——以前大冬天的时候,她怕冷,却又特别喜欢玩雪,玩过后,手指就会被冻僵。他会给她摩擦取暖。
“没事。一会儿就暖了。”
苏暮白静静睇着她。
也想起了那一幕,冬雪日,他为她呵气搓手心。
现在呢,现在是五月,可以穿夏装了,可他呢,却怕冷成这样。
他任由她搓着。
好一会儿后,手暖了,他忍不住回牵住了她的手。
他不知道,错过了这次,下次,还有没有机会能和她再这么亲近。
那骨感分明的手指,那么的纤细漂亮,曾给他打过领带,曾喂过他吃水果,曾勾着他的脖子……可,以后,那不再属于他……
想想,就痛得发慌。
此一别,再见不知何年。
他才三十岁,可他的心,却一下苍老到人生就此生老死别的地部……不觉眼里有了湿意。
以前,是她贪他的暖,现在呢,是他在贪她的。
可是,任他再如何贪恋,都得不到了。
只能放手。
可她却反过来握住了他的,轻轻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