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泽沐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上,对着她勾唇一笑,“虢平,近日可好些了?可有怨怪皇兄?
皇兄一直说要抽空去看看你,但实在是分身乏术,近日政务太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哎。”
上官嬿婉走到桌前,摇了摇头,“太子哥哥说哪里话,我本就没什么大碍,用不着天天去看。
还是政务要紧,太子哥哥以后可是要君临天下的,不勤勉一些,怎么能行。”
上官泽沐哈哈一笑,有些欣慰地说道:“没想到,这话竟是从虢平嘴里说出来的,虢平真是长大了。”
上官嬿婉朝他桌上匆匆一扫,眼睛一亮,问道:“太子哥哥,你这是在给魏国公写赏赐吗?”
上官泽沐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桌面,低声道:“是啊,魏国公亲自去救了你,大功一件,自然要赏赐于他。”
上官燕婉看着那尚未写完的奏折,眼珠一转,问道:“那太子哥哥可曾想好,要给魏国公些什么奖励?”
上官泽沐指尖在桌上轻轻叩击,道:“确实未曾想好。魏国公手握兵权,整个开平军都握在他手里,如今在朝中更是如日中天,无人能避其锋芒。
若是再升他的职位,只怕养虎为患,将来终会成为大端朝的威胁啊。
并非我危言耸听,都说做皇帝的,生性多疑,可为了老祖宗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又怎能草率。
若是只给他些赏赐,又显得过于敷衍了,毕竟他也不缺金银之物。所以啊,我正为此事烦恼呢,一直未曾下笔。”
上官嬿婉听他如此说,心头一紧,原来太子哥哥早就对魏国公心有忌惮,处处防着他呢。
那么,孙启晏是不是也猜到了呢?
都说功高盖主,肯定什么好下场,孙启晏定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心里明白整个皇室都对他虎视眈眈的。
所以上一世,他才会布下天罗地网的么?将她牵扯其中,成为最重要的棋子。
大端朝最尊贵的公主,且不说皇帝皇后如何宠爱,就连太子也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爱的。
倘若能够拿下她,就相当于有了一张免死金牌啊。
也就她傻乎乎的,奋不顾身地跳进了他精心安排的陷阱中。
孙启晏倒是个聪明人,娶了皇室最尊贵的公主,一方面可以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将所有的矛头引开。
世人都知道,一旦当了驸马,就是自愿当个闲人,什么远大的抱负都成了空谈。
试问这样的人,谁还会过多的怀疑他呢?
即便之前怀疑他有狼子野心,这时也只是笑笑,觉得不过是自己想多了。
另一方面,可以掩盖他的行踪,作为一个闲散的驸马,身份尊贵,想要做什么事情,更是轻而易举。
白天是一个恭顺宠妻的驸马,晚上却还是那心怀狼子野心的人啊。
他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她这个公主,而是天下呀。
可惜,上一世的上官嬿婉就是个被蒙了眼睛的傻子,被他的甜言蜜语哄骗着,糊里糊涂成了他的挡箭牌。
可以说,孙启晏成功谋权篡位,她功不可没,甚至可说是罪魁祸首。
上官嬿婉想到上一世的种种,袖子里的手早已攥紧,眼底冷光一闪而过,“太子哥哥,我倒是有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