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面环视一周,随后转移话题道:“说起来,秦歌怎么还没过来?寒洲,你都没派人通知她吗?你爷爷醒过来这么重大的事,她也能慢吞吞不放在心上,亏爸以前那么疼爱偏袒她。”
顾母到如今还被瞒在鼓里,并不知道当初秦歌跟顾老爷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寒洲还是不冷不淡,没有回应顾母。
当初顾母犯傻偏心自己娘家人,事后还闹着跟顾寒洲要断绝母子关系,在那之后,这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很僵硬,至今没能缓和过来。
顾母见顾寒洲也不理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气闷。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这时,顾父冷声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被顾父这么一说,顾母彻底哑火了。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医生过来给顾老爷子做了一遍全身检查,确定无碍后,再对顾家人说:“病人已经彻底恢复意识,伤口痊愈得也很好,只需要静心休养,就能康复。”
“辛苦了。”
顾父沉声道。
医生笑道:“您客气了。”
医生走后,顾家一群人就涌上来对顾老爷子嘘寒问暖。
顾老爷子烦不胜烦,抬了抬手,顾父走上前,俯身将耳朵凑到顾老爷子嘴边,说:“爸,你说吧。”
“让,让这些人……走……”
顾老爷子刚开口,发现自己口齿都不太灵活了。
看来他真是昏迷了很久。
顾父闻言,慢慢起身,然后对身后的顾家人说:“老爷子今天刚醒,不宜过于打扰,各位请回吧,等老爷子身体好点了再来探望也不迟。”
众人听顾父这么说,也不再纠缠,齐齐地又离开了。
刚开始还闹哄哄的病房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顾老爷子侧目对顾父顾母说:“你们两个也……出去,寒洲留下……”
“……”
顾父沉默了下,随后带着顾母离开。
这下,病房就只有顾老爷子跟顾寒洲两人。
顾老爷子吸了口气,然后对站得笔直的顾寒洲道:“臭小子,欺负老头我刚醒过来说不出话吗?站得那么远干什么?凑近一点。”
顾寒洲看着老爷子,神色晦暗不明。
顾老爷子的语气神态跟昏迷前丝毫不变,仿佛那场枪击事件从未发生,只是生了一场病,睡了一觉而已,他还是那个严肃庄重令人敬畏的长辈。
顾寒洲身体动了动,慢慢朝着顾老爷子走近。
顾老爷子看着他,淡声道:“刚才听你母亲提起小歌了,你们两还在一起?”
“……”
顾寒洲薄唇微抿,停顿了一秒后,淡声道:“你昏迷了一年多,这之间发生了不少事,不过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呵呵。”
顾老爷子笑了一声,说:“你们两还真是情比金坚。”
顾寒洲见顾老爷子提起秦歌时,似乎并没多生气,刚得知顾老爷子醒过来时,顾寒洲在来的路上就在想,要是老爷子醒过来后将怒气发泄在秦歌身上该怎么办?
毕竟当时秦歌开了枪,不然老爷子也不用遭这个罪。
不过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你不生气吗?”
顾寒洲淡淡道。
顾老爷子意外的释然,徐徐道:“这不是一报还一报吗?有什么好生气的?”
顾寒洲挑眉,说:“你倒是看得开。”
“呵呵,都是半截身体埋土里的人,有什么是看不开的?”
顾老爷子自嘲一笑。
顾寒洲看着顾老爷子,不知为何,脑海中却闪过了秦殊充满邪佞表情的笑容,他目光一暗,沉声道:“你看得开,可有些人未必看得开。”
“哦?”
顾老爷子不解地看着顾寒洲。
顾寒洲冷沉道:“你将秦殊卖给了袁家,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顾老爷子闻言,神情变化了下,他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之色,随后缓声问道:“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顾寒洲视线紧紧凝在顾老爷子身上,不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淡声说:“自然是当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