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秦县长竟然会这么狡猾,当时也不过是为了跟他斗气罢了,我也没想到一点小事竟然给弄到了重新规划开发区的地步,我本来心里也没想把事情做绝,就等着他过来跟我低个头,这件事就算是结了,该给他的地盘,我还是会给他,可我真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玩釜底抽薪这一招啊。
贾仁贵摇头说,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我就问你,你跟秦书凯斗气之前,了解过他的背景吗?既然他一个县里的领导能到省里把开发区的批复弄下来,必定是在上头有些门道,有道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什么都不懂,就愣往前冲,还想要人家给你低头,你可真是乱弹琴。
屠德隆见贾仁贵一开口就没说自己几句好话,心里也有些懊悔当初跟秦书凯作对,他是没敢把去省城给郝处长送钱的事情给说出来,这次的事情,自己搞定了郝处长,秦书凯却搞定了比郝处长更加厉害的人物,否则的话,也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眼下的情形是,开发区重新规划的事情既然已经板上钉钉了,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应付?
屠德隆瓮声瓮气的问贾仁贵,老领导,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您看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比较妥当?
贾仁贵没好气的说,屠德隆,你之前跟秦书凯斗气的时候,不到我这里来要注意,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让我又能说些什么好呢?屠德隆,别的不说,你弟弟屠德钧这个财政局长到底是怎么当的,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好好的说道说道,、。
这县里财政上的钱又不是你们自家的钱庄,本来就是给领导人用的,到底用在哪里跟他又没什么直接关系,哪怕是用错了,天塌下来,有级别高的秦书凯在那里顶着,非要不配合,不拨款给人家,这不是存心找事吗?
屠德隆想要解释,一中搬迁的事情也要用钱,总不能先不顾着自己圈内人的项目用钱来。
可是一想,这句话要是蒙别人还行,要蒙老县长肯定是行不通的,只要是在县里混过的领导谁不知道,这县里的财政也是两本账,头一本账是能公开拿出来公示给所有人看的,另一个账本才是真正的收支账本,若是不采用这种办法弄账目的话,一些领导人的不合法理的费用根本就没法入账。
贾仁贵见屠德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及时打住了,心里以为他想要为自己弟弟辩解,便没好气的冲他说,你也不想想看,屠德钧不过是个科级干部,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跟县长叫板,只要是有些血性的领导干部,都咽不下这口气,你这里还指望着秦书凯过来给你低头,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消说,此人工作作风据说相当强悍,哪怕就是像张东健那样的软货,为了公事,他会跟底下人低头?
屠德隆被贾仁贵教训的哑口无言,他心里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今天真是来错了,到了贾仁贵这里,从进门到现在,连个笑脸都没见着,这不是没事找事过来找嗤吗?
贾仁贵见屠德隆半晌没出声,知道自己今天的情绪控制的有些不到位,对待下属的驾驭,贾仁贵的方法是打一巴掌揉一下,只有这样才能让下属心里稍稍有所安慰,体会你责备他的苦心,其实是对事不对人,也不过是想要下属干的更好罢了。
意识到自己批评的话说的有些过多了,贾仁贵话锋一转说,屠德隆,你在开发区也不是当一两天领导了,这几年一直是风平浪静的发财,这不是很好吗?何苦要整出这么多的事端来呢?
屠德隆见老县长对自己说话的语气稍微和缓了些,赶紧附和道,老领导说的是,我是一时有些糊涂了。
贾仁贵点头说,心里明白就好,你是最明白的,你和徐大忠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自然是巴不得你们都能干的很好,要是有机会升官发财是最好的,实在没什么好机会升官,先把腰包多赚些钱,也是件挺实惠的事情,说到底,还是那句老话,升官也是为了发财,现在眼前这些发财的机会都来之不易,大家都要珍惜才好啊。
贾仁贵这种语重心长的口气,说的屠德隆心里不免有些愧疚起来,老县长一直跟他们底下人强调的就是哪一句,和气生财,可是自己光顾着跟秦书凯斗气,却把这句叮咛给忘的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