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的家里,一下子被带走了两个人,普安市老百姓的热门谈资一下转移到了这个不幸的家庭上,似乎众人都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企盼,既然刁部长的老婆和老丈人都已经出了问题,难道刁部长本人就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消说老百姓在背地里这么议论,就连刁一品的父亲心里的想法也是跟大家一样的,他得知消息后,立即把刁一品叫回家,问他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家里最近频繁的发生这种事情?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刁一品现在整天过着惊弓之鸟的日子,他每天都在心里想着,今天会不会是秦书凯对自己下手的日子,眼瞅着纪委的人把老丈人带走了,他心里却并没有想要找人帮忙通融此事的心思,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就是秦书凯刀板上的鱼,他想要怎么玩,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接到父亲的电话后,刁一品当即赶回家,见父亲一副严肃神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自己,刁一品心里不由苦笑,他知道父亲想要跟自己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会怎么跟父亲说,一件已成定局的事情,就算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穿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瞧着儿子一脸憔悴的表情,老父亲忍不住问道:
“最近,没怎么休息好?”
“嗯。”
“究竟怎么回事,你就不想跟我说说?”
父亲关切的眼神注视下,刁一品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现在这时候,说什么都有些晚了,说不说的又有什么差别呢?”
“儿子,三个臭皮匠强过一个诸葛亮,你说出来听听,说不准咱们会一块想出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呢?否则,就这么等着?”
尽管刁一品心里明白,父亲的话只不过是美好的愿望罢了,可他心里也清楚,只怕这时候,自己还有机会坐在这里跟父亲好好的唠唠一些事情,真要等秦书凯把头上那根对准自己的大棒砸下来的时候,自己再想要找机会跟父亲好好的说说话,就难了。
刁一品从自己跟秦书凯最初发生矛盾的事情开始讲起,不紧不慢的口气一直讲到秦书凯上次在办公室给他看到的那份资料。
刁一品苦笑着冲父亲说:
“就算明知道眼前是个陷阱,我却还是得继续往前走,还能有什么法子呢?秦书凯现在是在跟我玩心理战术,他想要先从精神上让我崩溃,这样才能让他有那种报复的快感。”
刁一品的老父亲听了儿子的话,不由有些呆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现在官场年轻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居然复杂残酷到这种地步,照儿子的说话,这个秦书凯副市长为了能报复他,岂不是用尽了心机。
“不行,我得亲自找他谈谈去。”
“你这是要找谁谈?”
瞧着老父亲有些冲动的站起身来要走,刁一品赶紧拦下说:
“你去找秦书凯谈话无异于与虎谋皮,他那样狠毒的心肠,绝对不会听您的任何一句话的,再说了,他身为常委副市长,您即便是去了,也很难见到他,作为领导人,每天找的人很多。”
“那你说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这样的苦?”
老父亲说着话,两只眼眶已经有些湿润起来。
刁一品瞧着父亲的模样,心里也很难过,他小心的搀扶父亲重新坐到沙发上后,低声对父亲说:
“我早已做了一些安排,家里有些值钱的东西都已经安置妥当了,有了那些钱,二老以后的养老应该不成问题,我的事情可能要进去一段日子,好在我也查看了相关法律,我的问题如果唐书记帮助,也就十年八年的功夫也就出来了,到时候倒也赶得及给二老伺候养老送终。”
“儿子!”
老父亲听了这话,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刁一品嚎啕大哭起来。
“你就让我去求求那个秦市长,我就不信他是个铁石心肠,我一个老人家去求他放你一马,他总是要心软一下的,你就让我去吧。”
“您别这样,是儿子不孝,这么大了,还要您操心,这样吧,我自己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出面最为妥当,我稍后就去跟他好好谈谈,就是我给他下跪,我给他磕头,我也一定想办法让他心软放我一马,行不行?”
老父亲自顾流泪轻轻的摇头,此时却早已伤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刁一品倒也没有欺骗自己的老父亲,他把父亲送走了,的确也去了一趟秦书凯的办公室,只不过他进门后并没有下跪,更没有哀求,因为他心里清楚,事到如今,再当着对手的面使出这些苦肉计来,只能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