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对方没有和自己联系,更不是因为刚才对方说的那句“别打我手机”。而是她知道对方正因此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自己却无能为力,并且自己也不能有所表示。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已经装下了一个人,再也不能给别人留下些许位置了。他只能企盼欧阳玉娜能放下对自己的情义,做一个普通朋友吧。同时,他也决定,一会儿两人见面的时候,自己也尽力劝一下她,不要再执着了。
终于到了村子,终于找到修理摊了,可是不巧的是,修理师傅出去吃饭了,师傅妻子说他估计还得半个小时回来。于是,楚天齐也到村里唯一的饭馆,快速吃了一顿饭,又返回了修理摊。
修理摊师傅比楚天齐吃饭还慢,在楚天齐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后,师傅才慢悠悠的回来了。不过修车很利索,卸轮胎、补胎、安轮胎等程序下来,仅用了二十来分钟,就全部搞定。
付完修理费,再次出发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为了安全起见,楚天齐骑行的速度也很慢,在天完全黑了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县委大院。
……
楚天齐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到了玉赤饭店,敲响了三一八房间的房门。
屋子里面传出轻轻的走动声,声音停了一小会儿,屋门忽然开了,欧阳玉娜站在面前。她轻启朱唇,说道:“刚回到房间,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进来吧。”
楚天齐笑了一下,去了进去。欧阳玉娜轻轻“呯”的一声,关上了屋门。
“天齐,好久不见了,你想我了吗?”欧阳玉娜红着脸,问道。
没想到对方问的这么直接,楚天齐迟疑了一下,说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是欧阳玉娜的手机。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又看了一下楚天齐,按下了接听键:“哥。”
手机里传出欧阳玉杰的声音:“娜娜,你到玉赤了?”
“嗯,下午才到,到了就拍照、录像,刚吃完晚饭,正准备加班赶稿子呢。”说到这里,欧阳玉娜看了一下楚天齐,又说道,“哥,一会写完稿子肯定很晚上,明天上午我再去看你。”
欧阳玉杰没有接妹妹的话,而是说出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一会儿,你单位的同事就会找你,你们连夜赶回省里。就不用看我了,路上小心。”
“为什么?就因为……”欧阳玉娜带着哭腔道,说到这里,她看向楚天齐,眼中噙满泪花。
“娜娜,哥也不想……我也是不得已才……哥也是为你好,为他好。”说到这里,欧阳玉杰挂了电话。
“为什么?为什么?”欧阳玉娜手里抓着手机,喃喃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刚才兄妹二人的通话,楚天齐虽未完全听全,但意思他听明白了,欧阳玉娜家里在随时监督着她和自己的接触。
看到欧阳玉娜流泪的样子,楚天齐心里一痛,既为对方的伤心而痛,更为自己不能给对方安慰而痛。那怕只是借肩膀一用,或是替对方擦去眼泪,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也不能做。他知道如果给对方一点温暖的暗示,他怕对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也怕自己有个万一。感情的闸门一旦微启一点缝隙,可能就会冲出滔天的巨浪,就会吞噬掉闸门旁的男女。
尽管心里隐隐做痛,尽管应该给对方以帮助,但楚天齐清醒的意识到,现在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帮助。
“连一张纸巾都不能递给我吗?”正泪流满面的欧阳玉娜,把目光投到了楚天齐的脸上。
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是那样的凄美,哀怨的眼神是那样的无助。他在想,自己要不要心软一些,要不要给对方一丁点安慰?那样自己可能会承受一点自责,对宁俊琦的自责。自己承受自责倒没什么,反正自己绝对只是把欧阳玉娜当普通朋友,主要是欧阳玉娜未必会这么想。她一旦把这误会成一种希望,那么她就会因此更痛苦,会承受对自己的依恋,和家庭给她重压下的双重痛苦。所以理智告诉他,不能心软,那怕一丁点都不行,必须要心硬。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冲她笑了笑。
对方的意思太明白了,欧阳玉娜怎能不懂,她咬着嘴唇道:“你好……”
正这时,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欧阳玉娜的话没有说完,但楚天齐知道她要说什么。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说话声:“欧阳,你在吗?单位打来电话,有任务,马上得走。”
听到是同事的声音,欧阳玉娜楞了一下,说道:“等等,我马上就好。”说完,冲进卫生间,关上了木门。
外面答了一声“好的”,接着就是走开的脚步声。
楚天齐看了看卫生间门,又看了看屋门,毅然走上前,拉开了屋门。他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卫生间门,心中默念道:“玉娜,不是我狠心,是咱俩有缘无分。”然后,他轻轻关上屋门,走了出去。
楚天齐急匆匆走向楼梯,身后依晰传来“哇……”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