娓娓道来,“我认为,所谓‘吃里扒外’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存在。姑且不论是不是她给楚天齐出的主意,这个观点也站不住脚。开发区招商方案,我仔细看了,里面写的清清楚楚,‘要保证不影响企业在县里现有项目发展和投入’。
你可能要说他们说一套做一套。但这一条不光写在方案里,同时在和企业接触的时候,那份书面材料里也有同样的内容,也相当于给企业承诺。这一点做的妙,首先可以解除乡镇等单位敌意,减小了招商阻力,更是让企业看到了开发区的诚信、仁义,增加了对方好感,也增加了合作兴趣。至于你说好多人有意见,就言过其实了,也或者根本就是别有用心的人,专门对你说的,我想那个王晓英可能就说过这样的话。”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冯俊飞很奇怪,伯父怎么会知道王晓英找自己的事,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猜的。
冯志国继续说:“如果开发区真让这些企业在开发区成立公司或是基地,那就为县里留住了优秀企业,以免落到其它县、市、区,这是为县里做了贡献。同样,你们这些乡镇也会受益。你想啊,公司虽然在开发区,但资源却还在原来的地方。比如你们那的药材,不可能搬到开发去种植吧,至于矿泉水那就更搬不走了。这些企业只要是在开发区设立了基地或是公司,那他们就要发展业务,总不能弄一些人只是耗工资吧。那你们的资源就是近水楼台了,从地理位置上,你们离开发区要比别的县、区近的多,这相当于帮你们套牢了企业。如果这真是宁俊琦的主意,那她的格局就是比你大,你不得不承认。”
同样的道理,经大伯这么一说,冯俊飞就找不出反驳理由,但他还是不服气:“那私闯常委会的事,怎么说?”
“中途打断常委会,确实不对,但你得分什么情况。那个常委会我就不赞成,只不过我没有阻止得了。所谓私闯常委会,从现在来看,谁都有指责的权利,但我们却没有。你知道吗,捅搂子的就是我们的人。要不是我左右斡旋,那个惹祸的家伙早就被弄下去了,我们的利益也将受到影响。”冯志国叹了口气。
“哦,看来传言不虚呀,果然是孔家哥们。”冯俊飞点点头。
“俊飞,你是不是想再进一步呀?”冯志国意味深长的说,“不要操之过急,要耐得住寂寞。你现在才担任乡政府正职一年,即使宁俊琦走了,你的资历也不够。她现在在乡里待着,其实就是在帮你守着那个位置,你也正好借此机会积累资本。等你各方面具备条件的时候,为什么还偏要守着那个小地方不放呢?有些事情要辩证的看,要放眼全局,不要只盯着一个小的点上。有时候,你奋斗得来的,未必就是你的,也许别人争到的,说不准是给你准备的。”
冯俊飞兴奋的说:“大伯,你是说……”
冯志国“哈哈”一笑:“佛曰‘不可说’。我再送你几句话吧,‘出头椽子先烂’、‘笑到最后才是英雄’、‘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华’。”
“我明白了。”冯俊飞站起身来,准备要走。
“还有,我提醒你一句,自己要有总主意,不要听有的人挑拨。”不等对方接话,冯志国又说,“乡里那个女人,巴不得你和楚天齐斗个死去活来呢。”
“为什么?”冯俊飞随口问道。
冯志国一笑:“他们本来就有仇,现在又揭开了一个老伤疤,不流血才怪。她正想拉垫背的呢。”
不太明白大伯的话,但看大伯胸有成足的样子,冯俊飞满面笑容,走出了屋子。
……
七天长假,楚天齐只回家待了三天,第四天就又到了单位。利用这难得清静的时间,他想把近期工作好好拢一拢,也把节后的工作谋划一下。
四号、五号两天挺消停,六号这天就不消停了,因为雷鹏来了。
雷鹏一进屋就嚷:“放假不在家待着,怎么又跑来了,你干活有瘾啊?”
“你不是也没在家吗?”楚天齐继续敲击着键盘。
“嘿嘿,这不是找你楚大主任来玩了吗?”雷鹏说着,到了楚天齐近前,“哈,是够自由的啊,穿着拖鞋就办公。你先忙着,我进里屋去了。”
“嗯。”楚天齐随便应了一声。
等到雷鹏进卧室后,楚天齐才想起对方那次搞怪的事,便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扒着门缝向里看去,就见雷鹏正蹲在地上,拿起自己的鞋放到一张白纸上。这家伙搞什么鬼?这样想着,楚天齐推开屋门,大喊一声:“鬼鬼祟祟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