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长的斜线,不知道是复印时所致,还是此人本身就有一道疤痕。
自己不是刑侦专家,也不是面相大师,更没有特异功能,看了也是白看。于是,楚天齐把资料推向一边,拿起电话听筒,准备给财务室打电话。
“笃笃”,敲门声响起。
楚天齐放下电话听筒,说了声“进来”。屋门一开,一个戴墨镜男子走了进来,墨镜足够大,几乎遮住了男人的半个脸。墨镜男穿着浅咖色带图案半袖衬衫,腿上是一条白色休闲长裤,一双白色带小孔皮凉鞋蹬在脚下。
进屋后,墨镜男稍微停了一下,向办公桌走去。他用手拢了拢烫着大花的头发,边走边说:“你好,你是开发区主任楚天齐吗?”
这人的声音很怪,听着是南方腔调,但吐字又是北方的音,再加上戴着大墨镜,楚天齐根本看不出对方是谁。便说道:“我是楚天齐,你是哪位?”
“楚主任,这才一年不见,就把兄弟忘了吗?”墨镜男还是一副南方腔调,直接站到了桌子前面。
楚天齐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问道:“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楚哥,你是把我当成坏人了吗?”墨镜男变成了玉赤县当地口音,把墨镜也摘了下来,“你看我是谁?”
“候三,你小子闹什么妖?”楚天齐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高兴的说,“你怎么来啦?现在在哪发财?”
来人正是候三,候三马上和楚天齐握手:“多日不见了,来看看楚哥。我现在哪都去。”
把候三让到对面椅子上,楚天齐给候三取来矿泉水,一人点着一支烟,聊了起来,聊的不亦乐乎。
说到候三,楚天齐以前只跟对方接触过两次,但都印象深刻。
第一次见面,那还是三年多以前。当时楚天齐刚到青牛峪乡上班,弟弟因为“私自贩买烟花爆竹”,被向阳镇派出所扣下了。楚天齐赶到派出所时,正好候三值班,候三当时是派出所协警。一见面候三就态度不好,更是直接要好处费。后来,在饭馆巧遇雷鹏,才把弟弟救了出来。在雷鹏的安排下,候三把楚天齐兄弟二人送回了青牛峪。虽然候三后来一个劲儿道歉,但楚天齐对候三印象并不好。
第二次见面,是在去年夏天。当时楚天齐去向阳镇调研,镇长、黄副镇长都给楚天齐甩脸子,楚天齐买门票进了双龙谷景点调查。所好,后来遇到的景点董事长,态度还不错。心情不爽的楚天齐,在向阳镇饭馆巧遇候三,此时有候三已经经商。感念楚天齐两年前没有告发之情,候三不但请他喝酒,还给他安排了住宿旅馆。让楚天齐在失落之际,感受到了弥足珍贵的温暖,他也认下了候三这个朋友。
今天,再次见到候三,楚天齐感觉非常亲切,聊的也特别投机。通过聊天,知道候三现在不只是贩木材,也做药材生意。候三这次回来,就是找何氏药业的人谈合作的事。
正聊着天,候三无意中向旁边瞟了一眼,看到了桌上的那堆复印件。他稍微一楞,拿起杨天豹那张身份证复印件,看了起来。
“楚哥,这人怎么这么面熟,好像我在哪见过。”候三微微皱着眉头。
楚天齐一听,顿时精神更足:“快说,在哪见过?”
“在……”候三眯起眼睛想着。
楚天齐的目光紧紧盯在候三身上。
“对了,在北辽省的林场里。”候三回忆着,“当时我从那边贩木材,和好多木材商人打交道,这个人我见过几次,但真正看到他的模样只有一次。每次付款的时候,直接把钱给他,平时装车、过数专门有人。这个人挺怪,不管是多热的天,也戴一个养峰人那种遮脸的帽子,说是怕太阳光直射照着。有一天我去找他,一进屋就闻到满屋子酒味,见他仰面躺在床*上。随后跟进他的手下,立刻就把我引到别的屋了。”
“你确认是他吗?”楚天齐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是,就是他。只是名字不一样,那个人叫杨霄。”候三疑惑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没错,就是他,这不是他额头的那道疤吗?杨霄就是杨天豹。”
“太好了,哈哈,你一来就帮了我的忙。”楚天齐立刻看到了希望,兴奋的在桌子上擂了一拳,“你知道他在哪吗?有他的银行帐号吗?”
“楚哥,你问这干嘛?”候三疑惑的问,“他和你什么关系?”
看来是自己太性急了,楚天齐一笑,讲了起来:“他欠开发区的钱,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