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抬头看去,天光已经渐亮。董建设这才意识到,自己该找地方躲一躲,不能让人看到自己这副尊容呀。自己也的确冷,也该找地方暖和暖和才是。可自己又该去哪?又能去哪呢?
以前的时候,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天看着那个黄脸婆来气,而且理由很充足:没感觉。而且那时自己根本不缺温存之所,那还是自己极其自律,担心影响仕途,否则编个女子加强排也可以众中挑一。因此,黄脸婆“走”的时候,董建设只是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实际却有如释众负的感觉,只是觉得女儿没娘多少有些可怜。
情人不是家,老婆才是家,但后来除了偶尔想起黄脸婆做的汤、粥,董建设对亡妻并没有什么念想。
已经很久没想起黄脸婆了,今天怎么竟然出现了她的影子?董建设此时才意识到,只有黄脸婆,不,只有那个糟糠之妻才是自己委屈的发泄与倾诉之处。其余几个地方都不愿意接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可老婆已经远在天国了。董建设顿时鼻子一酸,眼中汪着的东西溢了出来。他抹了一把眼睛,继续想到了现实问题:我到底该去哪呢?
忽然,董建设脑中出现了一个地方。
对了,去那吧,反正那娘们也经常埋怨自己不像男人,也只有到那丢人了。
自己真是被打晕了,那儿不就是吗?董建设一下子奔向右边小区,以最快速度进了小区大门,又以最快速度上了楼,取出钥匙去开门,去开那个前半夜还在里面屋子温存的房门。
“咔吧”一声,屋门应声而开。董建设不禁心生一丝温暖:小娘们还算有良心,还给自己留着门,没有反锁死。
掩上屋门,董建设换上拖鞋,向卧室走去。
带着身心伤痛与满腹委屈,董建设来到这个窝巢,期望得到些许安慰与温存。但事实却告诉他:董建设,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
天气晴朗,艳阳当空。
“桑塔纳2000”奔行在高速公路上,载着楚天齐向家乡方向而去。
在凌晨众人达成“私了”共识后,楚天齐便安排厉剑在雁云大夏开房休息,他则在天亮的时候回房间眯了一会儿。早点将近八点时分,二人简单吃了早点,便从省城出发了。
在从省城出发之前,楚天齐特意和市长王永新打了招呼,言说回去参加弟弟婚礼,此前楚天齐已经提过这件事。王永新并未在电话中追问,也未打听省城之行事宜,只是说了几句祝福话,并祝“一路顺风”。楚天齐明白,想必王永新应该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只是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王永新及其他同僚又是如何想的。
高速上没有拥堵,车行迅速,在不到十一点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沃原市界。
“叮呤呤”,铃声响起。
取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接通了电话:“小岳,怎么样?”
“她身上的药性应该是彻底过了,可就是情绪不稳。无论我怎么劝,她都一直哭个不停。所好的是,现在换了地方,暂时周边人们都还不知道这回事。”岳佳妮的声音不无担忧,“虽然现在私了了,但难保这事不传出去。做为一个女人,摊上这样的事也真是可怜。”
楚天齐缓缓的说:“是呀,确实可怜,只能靠时间化解伤痛了。”
“还不是你惹的事?”岳佳妮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怎么怨我呢,楚天齐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一时无以应对。
手机里静了一会,岳佳妮声音幽幽响起:“女儿遭受这样的磨难,父亲又被打成猪头,却还只能打掉牙和血吞,真是同病相怜的父女呀。”
“多行不义,咎由自取。”楚天齐说完,意识到有口误,又补充道,“我是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岳佳妮厉声娇喝响起。
楚天齐赶忙解释:“董建设不值得同情,只是董梓萱不该受牵连,董……”
“行了,我去照顾她了。”岳佳妮声音戛然而止。
楚天齐握着手机摇摇头,也不禁有些惭愧,岳佳妮可完全是给自己帮忙,自己还在和对方较真,似乎也太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