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开苫布,检查着车辆实际载重情况。
男司机看到来的众人,先是盯了楚天齐一眼,然后马上看向孙廷武:“这位领导,你是局长吧?我这车上一点都没超载,全是这破路给弄的。感谢局长派这么多人来,还帮我调清障车,你真是我们老百姓的主心骨,有你来我就踏实了。现在来的这些人也都是好人,都是热心肠。就是这路修的太破,不知道交通局长是干嘛吃的,市领导的眼都……”
“瞎嘚嘚什么?问你什么说什么,不问别胡说。路上出这事,根本赖不着市领导和交通局长。”孙廷武硬*梆梆顶了一句。
没想到拍马屁拍到马蹄上,司机赶忙解释着:“局长,我没说你,你是大好官,为老百姓着想,像你这样的领导我们都爱戴。我是说,管交通的市领导和交通局长不干人事,他们是……”
“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虽然孙廷武嘴上训斥,面色铁青,其实心里也正腹诽呢。
何止孙廷武,其实现场大多数人都想笑,可又不敢笑。有人实在忍不住,只能拿咳嗽掩盖。
最尴尬的就是楚天齐和楚晓娅了,被人这么指责、奚落,却又不能言声,只能老实的听着。虽说现在的事与二人关系不大,但毕竟是发生在自己的任上,又是被人当面指责,两人脸上都不禁火辣辣的。还好有孙廷武说话,否则不知那个司机该如何吐槽呢。
见这个公安局领导不懂好赖话,司机便不敢再说拜年话,但还是讲说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领导,那么我这损失,该找哪里包赔?”
“该怎么处理,自有相关部门与你衔接。”孙廷武训斥着,“人没事就是最大荣幸,你不庆幸罢了,反倒扯这些东西,真是不知足。”
没想到说什么都不对,司机便闭了嘴,但脸上却挂着复杂的神情,显然是担心没人管自己的损失。
雨势越来越小,已经成了标准的小雨,也正向停止的趋势发展。
“嘟……”厚重的笛声传来。
人们都转头看去。
来路方向上,两辆吊车亮着灯光,向前驶来。
看到吊车的一刻,人们心情都为之一松,都希望快点把事故车拖走,只不过出发点又有着不同。
两辆大吊车停在现场,司机从驾驶仓跳到地上,到了事故车近前,来回左右观察,进行着磋商。
此时此刻,无论副市长还是局长都只有听着的份,两位司机师傅才是真正的指挥员。而且在这种场合下,人们也不会随便发声,都会让内行人做内行*事的。
经过现场分析、讲说、论证,两位吊车司机确定了起吊方案。然后在交警配合下,把吊车上的油丝绳系到了货车上。
要求其他人等离开一定距离,两位吊车司机经过多次配合,期间也修正了起吊方案。经过两上多小时的工作,终于把事故车吊离现场,放到了已经赶来的平板拖车上,然后三辆大车都离开了。
自有人处理事故,包括处理事故车,楚天齐则更关心路面破损情况。
此时,有挑在高处灯光照射,路面塌陷部位又清晰了很多,除了看到那个大坑外,还可看到大坑周围路面的断裂缝隙。由于刚才起吊货车时的操作,塌陷部位面积又扩大了一些,大概不到十平米的样子。只是暂时不敢靠近,看不到塌陷部位究竟有多深。
交通、公安人员专有摄录人员打开设备,开始做动态或静态记录。
交通局技术人员要求众人散开,他则利用专业方法,多次求证路面牢固性。然后让专人拿着专用工具,敲击已经堪堪连接的部位。
“咚咚”、“咚”、“哗啦”、“扑通”、“轰隆”,各种声响交替响起,塌陷部位逐渐扩大。
只到最后,整个大坑纵向长度在十米左右,横向宽度有七、八米的样子。
站在已经安全的坑边路面上,楚天齐看的更清楚。他发现,大坑里面也并非完全塌陷到底,但显然还挺立的地方也不能使用,必须进行彻底清挖。而且暂时未被砸塌的个别部位,也需要再次进行清除。
塌陷紧邻横跨南北的涵洞,显然是涵洞旁的回填夯土工作没做好,路面也有漏水。随着车辆的碾压,雨水的渗入,里面便一点点塌陷,直至有今天一折。去年刚刚竣工,通车还不到一年的公路,今天就被一辆正常荷载汽车压塌,勿庸置疑,这绝对是一起严重的质量事故。
虽然今天公路塌了,但从某种程度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对许多部门和许多人都是好事。否则,塌陷进去的就不仅仅只是一只轮胎,而该是许多鲜血,甚至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