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落珠园打杂的侍女,忽然哭着奔进来,“杀人了……藕香榭杀人了!”
众女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起身,匆匆往藕香榭而去。
来到水榭,竹帘高卷。
几名衙役隔开众人,徐紫珠的尸体躺在水榭深处,地上蔓延开的血液已经开始凝结。
其他侍女已经通知过男眷那边,刑狱押司萧廷修面无表情地蹲在地上,正仔细检查尸首。
几名落珠园打杂的侍女,哭哭啼啼立在一侧。
其中为首的上前,朝萧廷修福了福身,“萧大人,奴婢们端着茶点路过这里,正巧看见苏姑娘抱着失血过多的徐姑娘。奴婢们不敢有所隐瞒,立即看住现场,并派人通知各位大人。”
萧廷修面无表情,“从地面灰尘分布状况和血迹来看,并无尸体拖行移动的痕迹,藕香榭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从血液凝固程度来看,徐紫珠死亡时间在巳时到巳时二刻之间。苏酒,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苏酒小脸清寒,“我就在藕香榭。”
萧廷修看她一眼。
小姑娘抓了抓裙摆,“我来藕香榭的时候,徐姑娘虽然失血过多,却还吊着一口气。她跟我说了几句话,才离开人世的。”
“她说了什么?”
小姑娘阴郁地望向四枫院,“她说,是四枫院杀了她。”
众人惊诧。
四枫院同样不敢置信,“这不可能!巳时到巳时二刻,我分明在寻芳阁招待客人!喂,你们都可以为我作证,对不对?!”
女孩们纷纷点头,又将信将疑地望向苏酒。
四枫院面露忧伤,“苏姑娘,我虽是东瀛人,却也听说过你和徐紫珠之间的过节。苏姑娘香道一绝,却被徐紫珠这种沽名钓誉之徒夺走了出赛名额……我想,一定是苏姑娘怀恨在心,才会杀害徐紫珠。”
少女戚戚然。
众人目光再度变幻。
虽说苏酒只是个九岁孩子,但她昨日在白露台上所展示的冷静沉着,却根本不像是个孩子。
她杀害徐紫珠,未必不可能!
萧廷修负手而立,“苏酒,你怎么说?”
“我不是凶手。我所眺望的地方,是香道的顶峰。至于徐紫珠,至于这一场小小的香道大比,还不值得我嫉妒憎恨甚至痛下杀手。”
小姑娘坦荡荡。
萧廷修捻了捻佩玉。
虽然他跟苏酒不熟,但他也看了昨日那场以香论道。
他不觉得小堂妹是心胸狭窄之人。
四枫院眼底划过恨意,面上却仍旧忧伤,“押司大人,都说大齐刑律严明、讲究秩序,如今苏酒犯案,难道你就不把她抓回去审讯吗?是不是因为她是你堂妹的缘故?我今日倒是涨了见识,原来在大齐,律法是可以为人情让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