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时分,陆国公匆匆赶了回来。
他第一时间奔进降鹤汀,心情很好,“今儿科举放榜,为父在街上粗粗扫了眼,啧啧,那为首的状元郎长什么鬼样子,细皮嫩肉的,一看就弱不禁风!为父的心肝乖女啊,三日后武举在皇宫外的永狩广场举行,为父带你去看热闹,给你挑个武状元!”
苏酒挺不情愿的。
然而对上陆国公闪闪发光的眼神,她只得乖巧点头,“谢谢爹……”
陆国公走后,少女在窗边书案上托腮。
三日后去看武举,但愿别碰上萧廷琛才好。
正想着,院子里忽然传来吵闹声。
她来到檐下,只见地上砸了托盘、碗碟等物,上好的菜肴和米饭同样洒落在地,十分可惜。
白露脸颊上赫然一个巴掌印,正蹙着眉尖站在旁边。
她对面站着一名侍婢,生得高挑刻薄,冷笑道:“苏姑娘,您这段时间以来从不跟老夫人一起吃饭,原来是躲在降鹤汀自己开了小灶……怎么,我国公府的膳食可是太差了,叫你非得单独用上小厨房?”
她是老夫人派来的婢女,名唤荷叶。
平日里总是很沉默,不知怎的,今天突然发作了。
苏酒上前把白露护在自己身后,“并非国公府膳食不好,而是因为我吃不惯北方面食,总想吃些白米饭。”
荷叶挑眉,“这话您跟老夫人和国公爷说去,奴婢可做不了主!”
她说完,老夫人已经带着二房三房的人,热热闹闹地过来了。
原本去前院沐浴洗澡到陆国公,也被唤了来。
老夫人在大椅上坐了,指着苏酒怒骂:“瞧瞧你寻回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荷叶,你来说!”
荷叶立即上前,朝陆国公一福身,“国公爷,奴婢伺候了苏姑娘半个多月,对苏姑娘的情况了若指掌。苏姑娘每日所用膳食,贵重精细,极尽奢靡。厨房里更是时时屯着几斤燕窝,随时供苏姑娘享用。国公爷若是不信,只需派人去小厨房一看便知。”
老夫人痛心疾首,“老大,你瞧瞧你这女儿,铺张浪费,视我陆家家风为无物!她娘一个活死人,为保命,每月所用丹药价值千金!现在又来了个她,这样的花钱法子,金山银山也得吃空啊!”
苏酒望向陆国公,温声道:“降鹤汀小厨房的开支,都是算在我自己头上的,并没有挪用公中银两。”
来长安时,萧家爹爹给了她很多银钱傍身。
数额之多,足够她挥霍着过完下半辈子。
陆国公额头青筋暴起,已经非常不耐烦,“母亲,小酒是我女儿,吃几斤燕窝怎么了?!莫说燕窝,便是一天十斤人参,也吃得!”
他鲜少跟老夫人顶嘴。
只是妻女都被这老女人诟病,他不出声还是男人吗?!
老夫人气得挥起拐杖,“国公府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也是你两个弟弟的!都叫你妻女吃穷了,你弟弟他们还过不过日子了?!”
陆国公梗着脖子,“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所有军功都是我挣的,所有赏赐都是我在战场上拿命换的,如何就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妻女吃些燕窝丹药怎么了,别以为我这莽汉就不懂珠钗首饰,瞧瞧弟妹和侄女身上的穿戴,当真以为我陆懿是瞎子吗?!到底谁花银子更多?!”
他是个暴脾气。
老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又道:“罢了,我不跟你争这个!我今日来,还有一桩大喜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喜事?”
老夫人望了眼苏酒,老脸突然笑成一朵花儿:
“今科的探花郎,派人求娶小酒!哎哟喂,那探花郎长得可俊了,家里又富贵,如今考上探花也算出人头地,多好的婚事啊!老身已经应下,庚帖都换了,聘礼也收了,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十,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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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我给苏酒说好亲事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