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眼泪死死含在眼眶,她抓紧梳妆台,不想再因为萧廷琛掉一滴眼泪。
很快有婢女送来纸条。
张娘子看了眼,扔掉瓜子壳,笑眯眯拍了拍手,“楼下的竞价已经结束,苏姑娘猜猜出最高价的人是谁?”
苏酒含泪,没有回答。
张娘子也不恼,笑着叫婢女把她送去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雅座。
雅座豪奢,层层珠帘后置着红帐象牙床,苏酒坐在床榻边,余光环顾四周,却找不到可以自卫的道具。
正思量间,有人缓步而来。
她隔着珠帘看去,容徵挑开珠帘,面容上噙着无奈笑意。
“容徵……”
她轻声,小脸上有难以遮掩的狼狈。
容徵在她身侧坐下。
替少女捋开额前碎发,他声音温润,“容家虽比不得从前,但一点金银钱财,还是出得起的。我不会对苏妹妹做什么,你放心就是。”
苏酒低垂眼帘。
脑海中始终绷着一根弦,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戒备。
容徵的视线慢慢扫视过少女,清晰地捕捉到她紧绷的身体。
“苏妹妹在紧张什么?”他轻抚过少女的细背,“我已并非从前的我,说过不会对你做什么,就不会做什么。我喜欢你,但不会用这种方式占有你。你刚从黑牢出来,还是睡一会儿养精蓄锐为妙。我猜过不了多久,萧廷琛会来接你去太子府。”
苏酒惊诧。
容徵替她铺好缎被,“他从来不是容易放手的人,曾经那么喜欢苏妹妹,断没有说扔掉就扔掉的道理。苏妹妹,萧廷琛如今权倾朝野,所有人在他手底下都过得非常艰难。我要你去太子府做我的内应,为世家们传递他府上的消息。”
“凭什么?”苏酒冷声,“我恨他,可你容徵又好到哪里去?别忘了我家破人亡,是因为你容徵!”
容徵轻柔地捏住她的下颌。
小姑娘满脸愤恨,从前温婉端庄的气度,早化作道不尽的残酷仇恨。
他凝着她的双眸,“你父兄还活得好好的,算什么家破人亡?更何况苏妹妹,你亦出身世家。你父兄总会有返回长安的那天,你是选择萧廷琛,还是选择世家?”
男人的话语犹如蛊惑,反复回响在苏酒耳畔。
“好好睡一觉。”容徵掀开缎被,“苏妹妹,现在长安城里,我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苏酒在黑牢里被萧廷琛整整折磨了一个月,早已身心疲惫。
她狐疑地望了会儿容徵,终于还是选择暂且相信他。
容徵温柔地为她放下床帐,独自走到花窗边。
长夜繁华,远处的太子府亮如白昼。
那座摘星楼高耸入云,隐隐传来丝竹管弦声。
容徵的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笑起来时宛如拨云见月,俊美清隽,“萧廷琛,咱们的博弈,现在才开始呢……”
此时,太子府。
萧廷琛坐在摘星台上吃酒。
乐音靡靡,府中豢养的舞姬折腰而舞、罗裙翻飞。
都是老皇帝赏赐的美人,个顶个的貌美漂亮。
萧廷琛却无甚心情,脑海中反复出现的,是苏酒的音容笑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