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见府邸门前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数百骑兵马。
她上前,萧廷琛一身细铠坐在屋檐下,桃花眼戾气深重。
她好奇,“这是做什么?”
萧微华立在萧廷琛背后,望了眼自家太子,轻声道:“东黎国那边战事失利,谢容景受了重伤。几名谢家的亲兵快马返回长安,请求皇上派兵增援。太子殿下决定,亲自前往东黎国战场。”
“谢容景受伤了?”苏酒望向萧廷琛,察觉到男人眼底的不悦后立即改口,“现在就要走?天色将晚,也太突然了吧?”
萧微华没吭声。
三个时辰前朝廷收到加急快报,那几个谢家亲兵浑身是伤,说是前线兵败如山倒,战事非常紧张。
太子又是个吃不得败仗的人,再加上血气方刚,所以选择了亲自带兵出征。
本来三个时辰前就该出城了,可是太子执意要等苏酒,所以才延误到现在。
萧廷琛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双桃花眼阴沉深邃。
他起身走到苏酒面前。
带着薄茧的指尖霸道抬起少女的下颌,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香香的、软软的,还有任何糖果都无法比拟的甘甜,一如记忆之中的味道……
良久,他松开苏酒,转身跨上骏马。
能让谢容景受重伤,可见东黎国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简单。
此去千里,还不知胜败如何。
不见她最后一面,他舍不得。
苏酒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萧廷琛带着骑兵疾驰而去。
尘埃四起,那个男人策马转过街角,终于不见踪影。
她皱眉,在这离别的一瞬间,竟然读不懂自己的心。
萧廷琛离开长安,她应当高兴的,至少她逃离时成功的机会会更大。
可是……
为什么这颗心,却盛满了担忧呢?
苏酒心烦意乱地回了降鹤汀,从白露口中得知这次出征,不仅萧微华跟去前线,就连谷雨和惊蛰也跟去了。
代萧廷琛留在长安城主持大局的,乃是吴嵩。
苏酒在窗边坐了,托腮道:“他倒是挺信任吴嵩的。”
“谷雨虽行事沉稳,却到底年轻,主持大局、窥探人心的经验都太过缺乏。”白露端来香茗,“至于惊蛰,光有一股冲劲,却毫无头脑。而萧微华,乃是主子要在战场上重点栽培的人。主子手底下能用的,也就只剩吴先生一人。”
苏酒喝了口香茗,评价犀利:“他手底下能堪大用的人确实少,除了吴嵩,再无其他。”
“主子任人唯贤、不问出身,将来身边总能聚集很多能人异士的。”白露笑笑,“天色不早,奴婢去厨房拿晚膳?”
太子府尚算安定。
可皇宫里,却有一场腥风血雨悄然展开。
薛程程如今是最得宠的皇贵妃。
她和过去这几个月一样,不仅每天都要亲自为元啸煎药,还次次亲自喂他喝,小意温柔的模样,仿佛是世上最贤良淑德的妇人。
可元啸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
虽正值壮年,可双鬓却过早染上太多白发。
眼角细纹纵横,躺在龙榻上的模样憔悴至极。
“陛下,”薛程程浓妆艳抹,笑吟吟而来,“臣妾来喂您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