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抵着上颚舔了舔,他牵起苏酒,一步步踏上汉白玉台阶。
“且慢!”
一道苍老声音陡然响起。
苏酒与萧廷琛回头望去,一位陌生老人满脸威严、手拄拐杖,在家臣幕僚的簇拥之下大步而来。
花月姬搀扶在他身侧,并没有佩戴面纱。
二十二岁的姑娘,容颜正值巅峰,夕色余晖里美得惊心动魄、倾国倾城。
她低垂眼睫,扶着老人来到萧廷琛面前。
苏酒隐隐猜出这位老人,大约是花家家主,阴阳家的掌舵人。
老人掷地有声:“新皇登基,本该是大喜之事。只是皇上要册封新后,是否册封错了人?!如果老臣没有记错,皇上的结发妻子,该是月姬!”
苏酒望向花月姬。
少女也正看着她。
翦水秋瞳沉静凉薄,透着居高临下之意,仿佛根本不曾把她放在眼里。
苏酒很熟悉这种眼神。
当年花月姬随元旭下江南时,也曾对她不屑一顾。
于是苏酒望向萧廷琛。
男人始终噙着浅笑,“朕没记错的话,朕与容家在长安城两厢厮杀时,相爷曾向花家提出过合作。然而花卿的态度,是闭门不见。至于所谓的结发妻子……”
他挑眉望向花月姬,饶有兴味,“她在大难来临时,独自收拾行囊回了花家,俨然明哲保身的意思。这样的结发妻子,朕消受不起。”
他把真相赤果果摆在众人眼前。
就差没有明着告诉百官,花月姬所作所为有违妇德,花家也无从龙之功。
花家的老人神色难看。
他冷冷盯着萧廷琛,“数百年来,花家始终奉行明哲保身的准则。我们不参与朝斗,也不参与党争,我们要应付的,是阴阳鬼狱的人。皇帝用这个借口苛责我等,是否过分?”
“啧,”萧廷琛笑得意味深长,“花家想当墙头草,老老实实承认就是,何必说这般漂亮的鬼话糊弄朕?花卿莫非当朕是三岁小儿?别的皇帝怎么样朕管不着,朕要的臣子,必定只忠于朕一人。明哲保身?可去你的吧!”
他是从三教九流之地摸爬滚打出来的,说话毫无读书人风度。
花老何曾遭受过这种怠慢,老脸顿时垮了下来。
他冷声质问:“皇帝当真不要月姬?”
萧廷琛瞥向花月姬。
少女倾国倾城、雍容典雅,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当得起天下第一。
尤其是身上那股子冷冰冰的仙气,很容易激发男人的征服欲。
他看着,眼底兴味渐浓,“如果花老不介意,朕可以考虑纳她为妃。”
苏酒心尖一颤,慢慢垂下眼帘。
说不清心里是怎样的滋味儿,但她应该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
寻常世家贵族尚且三妻六妾,更何况萧廷琛贵为九五之尊?
她并非从前的苏酒,而他也不再是当年的小哥哥。
过去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终究不复存在。
可纳妃的提议,却令花老十分气愤。
他冷哼一声,丝毫不给萧廷琛留情面,转身就走。
花月姬凉幽幽望了眼萧廷琛,紧随离开。
底下还有不识相的臣子,拱手喊道:“皇上,臣以为苏姑娘乃是罪臣之后,又不曾为陛下诞育后嗣,实在不堪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