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轻颤。
轻狂半生,如今做了大雍的国师,才产生一种脚踏实地之感。
他知道苏酒对萧廷琛而言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他对苏酒的印象确实也很不错。
如果是因为他的过失而让苏酒丧命,他问心有愧。
两人沿着长长的抄手游廊往别苑走,宿润墨又道:“我算天算地,却独独算漏了苏堂对皇后娘娘的野心。如果皇上依旧意难平,不如褫夺了我的官爵,我继续去祁连山做山匪好了。”
萧廷琛驻足。
廊下的灯笼落了两人满肩。
他睨向宿润墨,“如果朕当真怨恨你,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宿润墨,这一年来你陪朕东征西战,征服北凉你献计无数,你的功劳朕都记在心里。这次皇后被掳,朕不怪你。”
宿家满门因他父皇而死。
他曾向宿润墨保证过,绝不会让他再为他而死。
保护臣子,是君王的义务。
宿润墨怔怔凝着萧廷琛。
良久,他撩开锦袍,郑重地跪了下去。
他愿誓死效忠萧廷琛!
萧廷琛只是淡然一笑,转身继续朝别苑而去。
宿润墨起身跟上,正色道:“皇上可愿意听听臣关于新帝的见解?”
“嗯?”
“臣以为,新帝无意为君。这次谢容景出征西北,看似是帝师的决策,其中未必没有新帝的手笔。他明知谢容景与你曾是同窗和邻居,明知他深爱皇后娘娘,却依旧派他南下。有没有可能,这五十万兵马乃是新帝送给你的大礼?”
萧廷琛驻足。
桃花眼深邃幽暗。
他被流放凉州,也是元晟的主意。
细细想来,当年他在姑苏城屠戮顾家满门,最后官府通缉的凶手却是一位戴着黑色兜帽的神秘男人。
而他原本中了国公夫人的蛊毒,本不能与苏小酒行夫妻之礼,却一夜之间奇迹地自行痊愈。
他曾经还以为是他求神拜佛起了作用来着……
种种细节汇聚成川,不约而同地指向了一个人。
元晟!
萧廷琛狠狠皱眉。
……
再过半个月就是除夕。
本该寒冷的季节,南疆边境却温暖如春。
马车徐徐驶进南疆的都城。
车内,苏酒面无表情地坐在苏堂怀里。
男人拥着她,指尖捏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温声道:“小酒,咱们已经到南疆王都了。你要保证,时时跟在朕的身边。”
苏酒沉默地点点头。
她的记忆停留在八岁那年,在桃花山上戛然而止。
表哥说她被献祭给山神,从山巅滚下去摔坏了脑子,后来又被坏人掳走,脑部再次遭受创伤,所以才不记得这些年来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总觉哪里不对劲。
马车终于驶进皇宫,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外徐徐停下。
苏堂亲自把苏酒抱下车,与她十指相扣,抬步踏进宫殿。
满殿的莺莺燕燕纷纷起身,恭敬地朝苏堂福身行礼:
“臣妾恭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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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