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除夕刚过。
萧廷琛青袄玄裳长身玉立,负手立在船头,从河川顺流而下,笑眯眯扫视过两岸。
岸上还积着白雪,檐下一盏盏红灯笼和春联平添喜庆,小孩子们穿新衣在拱桥上往来嬉戏,叫卖糖葫芦和花糕的摊贩兢兢业业。
他占了这座临安城,却把军队安排在城外,不准他们打扰百姓。
也因此,他在临安城留下了极好的名声。
乌篷船在长街边停下,他信步上岸,穿过熙攘热闹的人群,踏进了知府衙门。
洛梨裳叼着烤红薯上前,懒洋洋递给他一封信,“金陵寄来的,吴嵩检查过,无毒。”
“必是我在金陵城的某位红粉知己寄来的……”萧廷琛随意接过,“当年朕在金陵,毕竟也算名门公子、风流解元,天香引不知有多少美人暗暗恋慕朕。”
洛梨裳翻了个白眼。
她特大爷地落座,翘起二郎腿道:“小酒还在南疆等着你去救她呢,她若知道你在这繁华金粉地念叨什么红粉知己,必定要恨死你。”
萧廷琛笑笑。
一目十行地看完书信,他道:“是晓寒轻寄来的。”
“晓寒轻?”洛梨裳挑眉,“就是背叛你的那个前朝郡主?她不是嫁给你大哥了吗?啧,你不会和她有一腿吧?”
萧廷琛把书信烧了,桃花眼晦暗几分,“她问朕,若她带着金陵和宋州府归降,朕可愿意原谅她,可愿意撮合她与萧廷修重修旧好。”
“你打算怎么回信?”洛梨裳吃完烤红薯,拿手帕擦了擦手指。
萧廷琛捻着墨玉扳指,沉默不语。
洛梨裳饶有兴味地喝了口茶。
萧廷琛看似玩世不恭冷心冷面,可她知道他若用情,必是深情。
兄弟也好、女人也罢,但凡他曾在乎的,哪怕遭逢背叛,他也愿意再给那些人一次机会。
比如谢容景他们。
过了半刻钟,萧廷琛正色道:“这一个多月,咱们大大小小打了十多次仗,兵力折损超过十万。宋州府和金陵城对江南而言举足轻重,若能不战而降,将有利于咱们休养生息,攻略长安。”
大齐的重兵都聚集在北方,江南一带虽然繁华富庶,但屯兵不多。
所以越往北去,战争就会进行得越艰难。
洛梨裳挑眉而笑,“所以,你打算答应晓寒轻的条件?可你知道你大哥现在身在何处吗?牺牲色相的时候到了,你得先把他找出来啊。实在找不到,要不你亲自上?”
萧廷琛懒得给她正眼。
他往后厅而去,“如果萧廷修不在长安,那么他只会去一个地方。朕要亲自去一趟金陵,你让宿润墨严守临安,万事谨慎。”
萧廷琛只带了吴嵩一个随从,主仆俩骑马往金陵而去。
洛梨裳站在城楼上给他们送行,忍不住嘲讽,“咱家皇上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就这么赶赴金陵……他不怕那封信是晓寒轻设下的圈套?”
萧微华穿细铠立在她身侧。
望着萧廷琛背影的目光充满崇拜,他认真道:“皇上是天底下最英明神武的男人,此去金陵看似鲁莽,但他必定藏着后手。”
洛梨裳:……
她复杂地看萧微华一眼。
她发现无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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