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过得很好?现在有了燃燃,咱们在宫中的日子会更加热闹。”
苏酒沉默地闭上眼。
一个人,是由无数特定的记忆组成的。
如果抹去那些记忆,那么等同抹去了她在世间存在过的印记。
所以这一年来,无论花费怎样的代价,她都想找回她自己。
可是如今最后一点期望也落了空……
她难受地靠在颜鸩怀中。
颜鸩的指尖轻轻穿过她的鸦发,“曾经与你约定,要你三年之内必须对我忠诚。相应的,我会让你在三年之内爱上我。我以为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为什么现在看来,小酒的心距离我依旧很远?你怀念着过去,始终不肯正视我的存在,也不肯与我共度将来……”
苏酒依旧沉默。
她并非怀念过去,而是心底的一大片空白都曾是过去的点点滴滴,她知道那里住着很重要的东西,可她竟然忘了那个东西……
颜鸩还要再说什么,苏酒躺在龙帐深处,“我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颜鸩抿了抿嘴。
他咽下没说出口的话,体贴地为苏酒掖好被褥。
踏出寝宫,贴身侍卫急忙迎上来,“主子,出大事了!卑职刚刚得到消息,大雍皇帝率军南下,如今即将抵达边疆!来者不善,恐怕咱们接下来要面临巨大的麻烦!”
颜鸩脸色阴寒。
他负手立在宫檐下,注视着遥远的天际,看不透眼中情绪。
侍卫回头望了眼宫殿槅扇,试探道:“主子,大雍的皇帝是为女帝而来……主子莫怪卑职多嘴,这南疆朝堂谁不认主子才是青天,女帝算什么东西,不过容貌好些罢了,若不是主子出力,她根本不可能坐上帝位!现在又给咱们招惹祸事……主子对她就是太过宽容,如果真想得到她,不如废了她的帝位,把她圈禁为奴,卑职就不信搞不定她!”
颜鸩盯向他。
侍卫丝毫不知自己犯了怎样的大错,低声道:“正好卑职那里有些药,再不济,主子在她的食物里放些药,必能奏效!反正这南疆是主子的江山,别说主子睡了她,就算主子杀了她,朝臣们也不敢说半句话!”
他说完,颜鸩负着手走到他面前。
断眉凛冽,他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我平生最痛恨的,既不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强盗,也不是以下犯上、祸乱朝纲的臣子,而是对女人丝毫没有敬重之心的男人。我的手下,不需要这种人。”
话音落地,弯刀出鞘。
那个侍卫甚至来不及赔礼道歉,小腹处已然出现血洞。
他震惊地捂住腹部,慢慢跪倒在地。
颜鸩收刀入鞘,冷淡地命人把地面收拾干净。
他沿着宫檐走到花窗边。
透过雕花槅扇,依稀可以窥见那个少女正坐在榻上,怀抱她的孩子,本就清媚温婉的眉眼越发柔情似水。
她周身笼着温柔的气度,风华绝代莫不如是。
颜鸩静静看着,原本凌厉杀戮的目光渐渐放得柔软。
很想就这么注视她。
哪怕她依旧无法触及,但每天只要这么看着,他依旧会心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