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他整整闹腾了几个时辰才罢休。
萧廷琛终于把他哄睡着,烛火早已燃尽,天光隐隐有破晓的趋势。
男人疲惫地擦了擦额角细汗。
带孩子好累啊,比打仗还要累……
他望了眼榻上熟睡的苏酒,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唇,被迫离开寝屋。
天光破晓,朝霞万丈。
苏酒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时头脑格外清明。
她坐起身披了件外裳,正要抱起燃燃,却发现小家伙还在熟睡。
她挑了挑眉。
这孩子早上向来醒得很早,怎么今儿……
目光又落在襁褓上。
她睡觉时惯来不喜欢婢女在屋子里伺候,所以昨天夜里应当没有人进过寝屋才对,可为什么燃燃的襁褓却像是被人重新包过,看起来如此丑陋别扭……
守在门外的侍女们听见了屋子里的响动,恭敬地端着银盆等物进来,要伺候她梳洗。
苏酒漱过口,似是无意提起,“昨夜落雪,很有些凉。”
婢女诚惶诚恐地屈膝请罪,“陛下不让奴婢等进来侍奉,因此未能及时给陛下添被,还望陛下恕罪……”
苏酒拿温热的帕子轻轻覆在面上。
颜鸩包襁褓的手法不可能那么笨拙,婢女和奶嬷嬷又没进过寝屋,那么昨夜来她屋子里的人,是谁?
少女无端想起昨天醒来时浑身疼痛,两者联想起来……
擅自闯进她寝屋里的男人,必定是个衣冠禽兽!
“啪!”
帕子被重重扔进银盆。
少女清媚的小脸冷若冰霜,她迅速更衣梳妆后,正要去找颜鸩,迈出门槛的绣鞋又突然收回。
不管昨夜的男人是谁,他占她便宜却不曾取她性命,昨夜似乎还照顾了燃燃一宿。
这个人的目的非常奇怪。
苏酒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人影,却又不能十分确定。
细白小手扶了扶发钗,她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决定今天夜里留个心眼。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么她一定要问问他,她的过往究竟发生了什么。
用罢早膳,颜鸩去书房和幕僚们书写请帖,邀请南疆的所有毒医赶赴青城。
苏酒闲来无事,独自逛去了花园。
昨夜落雪,今晨花园凝白干净,漆红的花亭上缀着一层厚雪,就连梅树枝桠上都积着晶莹白雪,越发衬得红梅艳绝。
苏酒系着红如胭脂的斗篷,穿行过一树树红梅,清媚雍容的容色艳压梅花,叫这美轮美奂的花园俱都成了陪衬。
转过花径,却瞧见江黛儿拿着细刷,踮起脚尖将梅枝上的积雪扫落进婢女手捧的瓷盅里。
那瓷盅底部已然积了不少雪,可见她花了很多功夫。
苏酒缓步上前,“可是要煮雪水泡茶?倒是不必费这个心思,颜鸩他素来不在意这些风雅之物,你花了气力讨不到好处,何必呢?”
她嗓音细软清越。
本是好心提醒江黛儿,在对方听来却如同炫耀。
江黛儿冷笑一声,斜着眼睨向她,“比不得女帝陛下容貌倾城,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大把的男人主动送上门!我呀,只能靠自己努力来博得心上人的喜欢。另外提一句,我早已不喜欢王爷,女帝陛下别再把我和他混为一谈!我用雪水煮酒,也是煮给我爱慕之人饮用,与王爷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