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琢磨着苏小酒大约也挺想念这两个小家伙,于是没介意他们跟在车队里。
队伍逶迤朝山下而去。
司空辰落在最后,郑重地朝陆擎展袖作揖,“这两年,承蒙陆老弟照顾。”
陆擎眼眶微热,同样郑重地还了一礼,“此去山高路远,余生恐怕再无相见的机会,辰兄多多保重。”
他知道司空辰拥有无尽的寿命,而他却已垂垂老去。
今后雪夜对月,把酒言欢的良辰,将再不会有。
司空辰跨上骏马,挥鞭朝山下而去。
陆擎紧追几步,喊道:“小白和桐桐——”
“我都知道。”
褒衣博带的老人,骑白马渐渐远去。
陆擎彻底放了心。
他独自立在山庄前,细雪红梅景物依旧,却再无从前的热闹。
老人低低叹息。
……
在萧廷琛等人赶赴边疆时,苏酒一行人终于抵达江南。
宽大的马车徐徐驶入金陵城,陆执挑开窗帘望去,青石板砖铺就的街道整齐干净,酒楼店面鳞次栉比,沿街摊贩不见尽头,百姓们谈笑风生,俨然一派太平盛世。
正是暮春,空气里浸染了花糕和脂粉的甜香,楼阁珠帘后面传出袅袅琵琶音,令这座古城平添几分温柔婉约。
陆执不禁赞叹,“姐姐是我生平仅见的温柔女子,我总想着究竟是怎样的山水,才能养出姐姐这般姑娘。今日见到姐姐的故乡,才知道什么是人杰地灵,六朝如梦。”
他最近很喜欢拍马屁,苏酒懒得搭理他。
她卷起另一边的窗帘,目之所及,是隐在繁华闹市里的乌衣巷。
她这趟回来的突然,不知道父亲是否还在祖宅……
又行了三刻钟,马车终于在乌衣巷外稳稳停下。
苏酒抱起燃燃,仰头望着那块黑底青字的匾额,眼中竟有些湿意。
燃燃摸了摸她的脸蛋,奶声奶气道:“娘亲……你怎么哭啦?”
“娘亲是因为太欢喜,所以才会哭……”苏酒忍住泪意,“燃燃还没见过外公,等会儿见着了,要乖乖喊人知道吗?”
燃燃认真地点点小脑袋。
彼时的小孩子,尚且不懂爹娘近乡情更怯的感受,等到将来明白时,却已是画中客,戏中人。
苏酒深深呼吸,抱着孩子郑重地踏进了巷口。
几度春秋,巷子里的青苔颜色似乎更深了些。
她在萧府门前站定,门下依旧挂着两盏红灯笼,燕子窝陈旧破烂,他年看着她长大的燕子,大约早已客死他乡。
青铜门环兽首擦拭得纤尘不染,祖宅里大约是有人长居的。
她眼眶红红地踏上台阶,认真地扣了扣门环。
门后传出一道沧桑的声音:“谁啊?”
听到声音的刹那,苏酒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的萧家爹爹还住在这里,真好!
她还记得当年她北上长安认祖归宗,爹爹每个月都要寄去大额银票,那折叠整齐的一沓沓银票,尽是他身为父亲的宠爱。
后来萧廷琛起兵,他散尽万贯家财资助粮草,为的哪里是什么天下百姓江山社稷,分明是为了他的小女儿!
苏酒靠在门上,哽咽轻唤:“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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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飞机延误,起飞前定时发布的章节,估计到成都得凌晨一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