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斩钉截铁,像是往沈凌萧火急火燎的心口浇上一盆汽油,火焰一下就窜到了喉咙口。
啪地一声,他猛地伸手打掉了男人手里的水杯,失控地怒吼出声,“够了,你明知道她想要的不是这个,就算你掰开她的嘴灌下去也会吐出来。严封,你如果真的爱她,怎么舍得让她受这样的苦?”
难道你就看不到她在痛,在哭,在挣扎吗?
最后一句话彻底点中了男人的死穴,封少将冰冷的面孔上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原本举枪正在对峙的施远几步冲过来拉开了少年,提着他的衣服领子咬牙低声喝道:“你懂个屁,现在给她用那玩意才是真的害了她,你少在这里动摇军心。”
自家老大对少女有多爱护重视,他这一路走来都是清楚看在眼里的。连他们这些外人都看不下少女的痛苦,老大心里的痛更是可想而知。
沈凌萧又何尝不懂这些道理,但是,“那能怎么办……我没办法看着她这样,她是秦卿啊,她不该这样的。”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伴随着少年哭腔的尾调落下,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压抑中,女人却慢悠悠地将粉末倒进了一杯红酒里,淡淡的烟雾遇水腾升,她着迷地深吸了一口才道:“这样吧,我也退让一步,这粉末在常温里作用只有一半,现在这杯酒已经是最小的剂量,只要你喝了,我就放他们走,怎么样?”
女人虽然全权负责,但底线还是留住少女的性命,所以此时想了一个好主意。
第一次宴席上,少女拿红酒泼了她一脸,现在,她要讨回来。
一半的剂量,或许巩固的程度没有那么强,这无疑是对众人决心的一次考验。
“啊!”突然,桌边的秦卿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似乎是痛到了极点,整个人开始失控,张嘴就往男人的肩膀上撕咬上去。
她一边咬一边落泪,汗水跟眼泪拼命往外冒,瞳孔已经开始失去焦距,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薛君琪捂住金玲玲的眼睛,难受地哽咽出声。楚凡拽着沈凌萧,眼圈也早就通红一片。狙击营小队全员都侧过头去不忍再看,唯一守在少女身边的封衍身体一顿,终于低下头去看她。
正如沈凌萧所说的那般,秦卿不该是这样的。秦卿这个名字,是高贵端庄,优雅美丽的代名词,永远纤尘不染,高高在上令人仰望,是一夜天数万万手下的神袛,而不该是这样的狼狈模样。
嗅到酒液香气的时候,秦卿的神志有一瞬间回笼。
她呆呆地看着递到跟前的红酒杯,以及握着高脚杯的大手,似是脑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眼下的状况,嘴角轻轻一扯,一滴眼泪啪嗒一声掉进了杯子里。
谁说男人不心疼她的?这个男人分明爱惨了她,舍不得她受一点苦,时刻陪着她受折磨,浑身上下伤口无数。
看,现在还亲手将毒药递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