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是趴在了地下,将盾牌重重地砸在了直,第二排士兵半跪,手中的盾牌架在第一排士兵的盾牌之上,肩头紧跟着顶了上去,第三排盾兵紧跟而上,整个人直接踩在了第一排士兵的身上,将手中的盾牌再一次地架高。
雁翎的头部,顷刻之间便挤上了数层这样的盾阵,剩下的士卒,则紧密地在盾阵之后持刀而立,数十名士卒从地上捡起平卢人丢弃的那些刺枪并将其从盾阵的上方,侧方,抑或是缝隙之中伸了出去。
“弩机!”任晓年再一次大吼道。
百余名士卒平平地举起了手中的弩机。
任晓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奔腾而来的骑兵,手中染红的横刀高高举起,两眼血红。
“义兴社,为万世!”
紧密聚集在一起的七百余士卒齐声回应。
“开太平!”
话音未落,弩箭齐飞,狂奔而的骑兵打头十数骑一头栽倒,但战马却仍带着巨大的惯性横冲直撞而来。轰隆一声,重重地撞在唐军的盾墙之上。
盾墙四分五裂,后面持盾的士卒要么口喷鲜血倒飞出去,要么筋断骨折委顿在地。
但骑兵冲锋的势头,终是被他们硬生生地用生命给挡了下来。
不等冲锋而来的骑兵有下一步的动作,任晓年已是纵身而起,高高跃起,双手握紧了横刀,泰山压顶一般的直劈了下来。
“给我去死啊!”
刀落,马上一名骑兵横举起的长矛被从中一斩而断,眼中惊恐的神色刚刚呈现出来便已经凝固,任晓年一刀,将他从颈直肩下,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落在马背上的任晓年落在马上,疯子一般的左劈右砍。
他的头盔被挑飞了,肩甲虎头被斩断了,胸前后背顷刻之间挨了数刀,铁甲破裂,鲜血横流。但他如同没有知觉一般,只是一刀一刀地斫了出去。
铁骑如水,一头撞在了一块坚硬的礁石之上不能前进之后,便自然而然地向着左右分流,然而左右是还没有完全退开的平卢士卒,这些骑兵不得不勒马减速,准备勒马回还,也就是在这短短的一刻间,刚刚还聚集在一起的数百唐军士卒便如同炸了窝的马蜂一盘向着前左右三个方向散开,砍马腿,刺马腹,挑马上骑士,有的趁机夺得战马,一提马缰便往平卢士卒人数最多的地方横冲直撞过而去。
自己是死是活一点儿都不重要了,能不能多拉几个垫背的,才是重中之重。
平卢骑兵本意是要全歼这股唐军,但在最初一击杀死了数十名唐军之后,接下来竟是被平卢自己的士卒与唐军裹协在一起,除了显得高大一些之外,竟是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而让这一部平卢将领刘三通更痛苦的是,这样一乱之后,他居然无法有效地组织起更多的士卒去对抗刚刚从滩涂地里过来的唐军第二营。当勉强组织起来的一道薄薄的防线被唐军第二营一捅即破,眼睁睁地看着第二营上千士卒冲杀过来之后,刘三通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候孝能够完成他的任务,打垮第三营,然后隔绝冲过来的这两个营的唐军了。
第二营如猛虎下山,杀得刘三通部连连倒退。这倒不是第二营比第六营要强多少,而是此刻平卢军已经被第六营杀了一个通透,阵型大乱,几乎到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地步,而第二营便是在熊熊燃烧的火堆之上再浇了一飘油,却是让火立时便成了漫延之势。纵然刘三通竭尽全力地阻止起一道又一道的防线,但没有厚度的防线在唐军的攻势面前,几乎纸张一般,一戳就破。
第二营营尉何塞远远地看见血葫芦似的任晓年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地左冲右突,当下便提声大吼道:“任大狗,挺住啊,老子来救你了。”
“何肥猪,你太慢了!”远处,传来了任晓年嘶哑的声音。
身材壮硕得有些显胖的何塞脸色一黑,老子这还慢吗?正想再吼几声,突然看到任晓年从马上掉了下去,顿时大惊失色。
“日他娘的,向前,向前!”提着一柄斩马刀,如同一个石碾子一般地向前方横碾了过去。
连杀数人之后的何塞挺直身子喘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又惊又喜地看到任晓年居然又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身边居然还聚集了三五个唐兵。
“任大狗,我来了!”何塞放声大笑,大刀舞得风车一般地向着任晓年所在的地方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