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贞,摇头道:“你大哥不至于,但代帅就说不定了。代帅想要徐州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只不过是庞勋见势不妙,当机立断归附了你父亲,代超他早就进军徐州了,现在这样一只鲜美的果子落进了你手里,代帅岂会甘心?”
朱友贞大笑起来,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真期待代帅能够将命令及时送达,这样,在朝廷之上,我们便能给予他重重一击了。”
朱炽眼皮子一跳,有些狐疑地看着朱友贞道:“是不是敬相挖了一个坊在等着代帅往下跳?”
“三叔英明,坑是早挖好了的,代帅如果硬要往里跳,那可就怪不得我们扎他一身血了。”朱友贞笑得像是一只小狐狸,“这便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
朱炽叹了一口气道:“都是一家人,还是要以和为贵的。如果不能团结一心,怎么能共御外辱?现在我们大梁可不是高枕无忧,而是四面楚歌啊!”
“三叔啊,如果父亲还仅仅只是一个宣武节镇,我们一定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可惜啊,偏生现在父亲是大梁皇帝了。您只要看一看我在潞州落败之后这一路走来的遭遇,只要看看大哥与二哥现在血淋淋的斗争,您就应当明白了。我之所以急于拿下武宁,就是想要一块栖身之地啊!”
“然后也加入到这一场争斗当中去?”朱炽叹道。
“不,我会一路向南,避开他们之间的争斗!”朱友贞眼光闪动,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让他们去挣个你死我活吧,我去南方避祸。三叔,你这宣武留后,位置重要,大哥和二哥必然会拼命地争取你,一旦争取不到,肯定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的。”
朱炽干笑了几声,道:“如果你一直向南,不回头往长安洛阳等地,三叔我便一直支持你可好?”
朱友贞看着朱炽半晌,突然伸出手来道:“三叔,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拿下武宁之后,稍作休整,便会一路向南,为我大梁去整饬后方,至于朝堂之争,便让大哥和二哥去较量吧,我老老实实的躲在一边就好。”
朱炽哈哈大笑起来:“这倒也是不错,虽然有隔山观火,坐收渔利之嫌,但帝王之家,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品行高洁了。老三,你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那三叔便坚定地站在你身后又何如?”
“多谢三叔!”朱友贞笑着一揖到地。
翌日,朱友贞带着数千宣武军以及上万临时征召的民夫,携带着无数的粮草与军械,浩浩荡荡地向着武宁进发。一路之上的宣武府县,无一例外都接到了朱炽的命令,为大军一路提供粮草。
而彼时,消息也已经传到了徐州城中。
武宁节镇庞勋,正在接待着一个极为重要的客人,来自衮海节镇的代越。
代超为衮海节镇,同时也是大殿下朱友裕的泰山老大人,身为长史的代越执掌内政,代超如今在长安任职,正与敬翔争夺谁才是皇帝之下第一人而奋斗,而代越则作为衮海留后替代超看着老家。
如今在长安,代超正一步一步地占了上风,敬翔则是被逼得步步后退,原因很简单,朱温沉迷于温柔乡中不理政事,而代超因为大殿下的关系,在身份之上,天然就压了敬翔一头,朝堂之上的那些文武百官,绝大部分都是看涨不看跌的。而且这些消息灵通的官员们,也都通过各自不同的渠道,看到了很多应当严格保密的东西,比方说皇帝朱温的一些医案,使得他们超向于代超的心理便愈发的严重起来。
不过敬翔当然也不是好惹的。作为皇帝朱温最信任的大臣,长安的禁军的军权,他至少掌控了一半,而整个大梁的情报系统,也几乎全都掌控在敬翔之手,所以看起来敬翔步步后退,但实则上,却仍然守住了最后的阵地。
如今的长安之中,代超正在准备给予敬翔最致命的一击,那就是剥夺敬翔在长安的兵权,而采取的办法,就是说服皇帝调大殿下朱友裕回长安。
只要朱友裕回到长安,那么以他大殿下的身份执掌长安禁军,则几乎毫无疑问。到了这一步,敬翔除了引退以保全性命之外,几乎再也没有其它的方法自保了。
长安的形式,无论怎么看,都是朱友裕一系占了绝对上风。
所以当庞勋听到朱友贞率领大军居然向武宁发起了进攻,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拿下了归德,兵锋直逼徐州城之时,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节帅,曹彬统率一万五千大军直逼徐州,其先锋官田国凤,最多三日之后,便会兵临徐州城下。”信使道:“请节帅早作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