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脑袋一骨碌滚下祭坛,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竟发现祭坛下方,还端坐着一身着白衣,琥珀色眼眸的木偶。
我正打算去拾捡白衣木偶,天后突然拖住我的胳膊,苦苦哀求道,“渊,你不要怪我!忌儿为了歌儿,不要我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反问着面色潮红,神志不清的天后。
“也没什么!十八年前,我以忌儿的心头血做了一索命木偶,为了养活它,我杀了成百上千的小妖小鬼。如今,木偶妖气大增,只它在一日,忌儿便能安安分分留在我身边。”
我心底一沉,想不到天后在十八年前,就打上了容忌的注意。
“松开!你枉为人母!”我拂去天后的胳膊,纵身将白衣木偶揣入怀中。
“北璃王,切莫伤了木偶!东临王神识已同木偶相融,你若毁了木偶,东临王性命堪忧!”柳苏苏仓皇上前,指着我怀中木偶,眸中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我颇为惆怅地低下头,双目紧盯着白衣木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拿它如何。
正当此时,柳苏苏眸色骤变,倾身化为一圆盘石印,其上刻塑有五方天帝形貌,玉龙盘绕,神气四溢。
崆峒印?
我连连后退着,尽管乾坤之力傍身,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与此同时,残魄木偶捡回了脑袋,手持崆峒印,以周身并不算浓烈的怨气驱动着崆峒印中的不竭神力。
花颜醉眉头紧蹙,将我护在身后,“据传,得崆峒印者得天下!小且,万不得掉以轻心。”
崆峒印中,柳苏苏猖獗大笑,“北璃王,乖乖交出木偶!东临王早已不爱你,不然他当日也不会重金买下我!”
我小心护着怀中木偶,提防地环顾着四周,不由自主地朝着太极圆盘中央的天后踱步而去。
然,我怀中木偶不知何故,突然爆破,它身上素白缎料化为碎布,漫天飞舞。
此情此景,像极了凡间丧事时特有的漫天素白的飘带纸钱,委实晦气。
我错愕抬眸,定定地望着高位之上目无焦距着的容忌,深怕他会因木偶的爆破而受到波及。
噗——
高位之上,容忌嘴中鲜血喷涌,莹白如玉的脸颊被斑驳血迹点染。
“容忌!”我心跳如鼓,怕他亦同木偶那般灰飞烟灭。
他站起身,稳稳接住飞奔而来的我,神色紧张地说道,“歌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解地看向他,轻轻拭去他脸上的血迹,“解释什么?”
容忌看向手持崆峒印,气势汹汹而来的残破木偶,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买柳苏苏,并非故意惹你生气。她乃崆峒印转世,传闻得崆峒印者得天下。我原想寻个时机,等柳苏苏化为崆峒印之际,将它赠予你,望它能助你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原来,容忌买下柳苏苏并非为了争权夺势,而是为了我!
我心下感动万分,将他搂得更紧。
崆峒印中,柳苏苏偏执地吼道,“不!不是这样的!东临王,你在骗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