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想去,只好刨了她的根,将她暂时安置于我的水袖中。
“你做什么!你为什么刨我的根?我还等着来年春天,彩蝶授粉,同隔壁园子里的元宝哥哥生三俩崽子呢!”花芯没羞没臊地大喊着,毫无女儿家的骄矜。
“元宝哥哥?”我纳闷地低下头,紧盯着水袖中活蹦乱跳的花芯,竟觉十分可爱。
花芯重重地点着头,口若悬河地说着她和元宝的爱恨纠缠,“三个月前,一阵邪风横扫园子里的角角落落,我有幸在东倒西歪的杂草丛中,窥伺到了隔壁园子里俊逸不凡的白净萝卜。他形似元宝,甚得我心。从那之后,我便下定决心,要为元宝哥哥生下三两个元宝崽子!”
我满头黑线,对于她的择偶标准,甚是无语。可能在她眼中,钱财之外的东西,应当皆如粪土。
“歌儿?”容忌姗姗来迟,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我水袖中的花芯,岿然不动的冰山脸上,升腾起似有若无的怒气。
“你生气了?”我疑惑地看着白衣绝尘的容忌,不由自主地咽着口水。
不知为何,近来每每同他四目相对,总会忆起红烛幕帘后的耳鬓厮磨、
“不是跟你说过,野花采不得?”容忌一手提着花芯,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将她扔至杂草堆中。
我算是看出来了,容忌这是吃醋了!
他也太蛮不讲理了吧!竟因为一株狗尾巴草,同我置气。
我闷闷地蹲下身,在杂草堆里找寻着花芯,却被他拎着后领,从一片荒芜的杂草地里直直穿梭至北璃王宫宽敞的卧榻之上。
“闭眼,睡觉!”容忌坐在卧榻边,沉声说道。
我将身体缩在被褥之中,半眯着眼,细细地观察着倚靠在卧榻之侧,俊逸不凡的容忌。
“容忌,我睡不着,不如你给我唱首小曲儿,或者随意来段搔首弄姿的舞?”半晌之后,我轻拽着他的衣袖,大眼巴巴地望着他。
“不会。”容忌如是说道,见我不甚开心,这才和缓了口气,“歌儿,你身体旧疾未愈,需要静养。”
“北璃王,你切莫再任性妄为了,不然,主子怕是要操碎了心!”
柳苏苏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主子,这是苏苏特意为你熬制的参汤,快趁热喝吧!”柳苏苏盈盈上前,朝着容忌福了福身子,将手中托盘上的参汤朝容忌面前送了送。
我原以为容忌已然将柳苏苏封印在崆峒印之中,永不得见天日。
不成想,容忌竟又将她放了出来,我心口忽而升腾着闷气,语气颇酸,“百万黄金买回来的女人果真不一样!不单会熬汤,还会暖榻吧?”
“滚出去。”容忌并未用正眼瞧柳苏苏,依旧气定神闲地倚靠在卧榻之侧。
柳苏苏十分识趣,连连顺下眉眼,轻手轻脚地退出殿外。
但我心口的闷气却未因此消散,一想起容忌日渐冷漠的态度,我腾地一下坐起身,将容忌推搡至一旁,“你走!你若那么中意柳苏苏,尽管去找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