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伍尚书看来,只要无妨康哥儿的安危其实认谁为母都不要紧,再说他和老妻不同,自来便对好友托孤的长媳更加怜惜,且最近几年,深觉从前看着还好的二儿媳妇越来越爱哭闹,动辄就是一番哀哀欲绝的作态,好些回都哭死在长房院子里……
伍尚书是个规矩人,也是个正常的男人,难免对越来越有失体统的二儿媳妇心怀厌烦,此时见她一双泪眼汪汪,委委屈屈只盯着大儿子,心中更是一沉一紧。
他最先醒悟过来女儿的用意。
要若那术士当真是为人收买指使,这个人的目的必定就是针对大儿媳,老大莫说妾室,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伍尚书实在想不到谁会对大儿媳心怀恶意。
除了……
和大儿媳争子的二儿媳。
要若真是他猜测的那样,二儿媳竟然对大儿子另怀居心……这是多大一件家丑啊?!
伍尚书心中一阵烦乱,立下决断:“我原本就信不过那术士之言,只是当年以康儿的安危为重,抱着一试的心情才决意将康儿过继给老二,只你们两个原本就是亲兄弟,这些年虽说康儿名义是归老二夫妻两教养,老大和老大媳妇又何曾当真不闻不问?二媳妇确实用了心,但大媳妇对康儿的关爱并不少于你,二媳妇也该体谅你嫂嫂,你膝下有三子,尚难割舍与康儿的母子之情,可你嫂嫂只有康儿一个独子,又该如何割舍呢?”
一家之主既然发了话,伍二老爷也连忙附和:“儿子以为理当让康儿奉兄嫂为高堂。”
伍尚书颔首:“相比那不知打哪儿来的术士,我倒更信得过莫问道长,毕竟樊家、英国公府两起命案都有赖于他才能水落石出,若莫问道长所说为真,从前那术士咬定大媳妇克子就十分可疑,这事必须察究,老大、老二,你们两个记得打听那术士的下落,只是先不能打草惊蛇,免得那人听闻风声逃匿。”
三夫人不由暗喜,果然她和父亲之间的默契没有因为她出嫁便减少,父亲一边交待不要打草惊蛇一边自己亲自打草,显然是和她想到了一起去。
如果
弟妇当真有罪,这回应当会因心慌意乱而露出马脚。
一念至此,就听何氏说道:“老太爷既然决断,儿媳不敢再有异议,只是康哥儿……康哥儿对大嫂一直便不亲近,儿媳担心康哥儿因为抵触暗生积郁,所以建议先将康哥儿接回,让儿媳先行安抚……”
“弟妇就不用操心了。”三夫人打断道:“康哥儿素来对他的姑丈心存敬服,最近更是听姑丈教诫不少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相信不会再因为过去那些稚拙之念,而对嫂嫂固存偏见,且如今对康哥儿而言,学业上进为重,不可耽误,故而康哥儿还是暂时留在太师府为好。”
又冲伍尚书道:“康哥儿已然通过轩翥堂宗学初试,获得入学资格,日后可与舫哥儿一同进学,此一学期还有三月有余,康哥儿倘能通过宗学例试,日后求学于名士大儒多少能够容易些。”
伍尚书是一介寒门全靠科举才能入仕,自然重视子弟的学业上进,从前就想着厚着脸皮请托女儿,让几个孙儿去轩翥堂“蹭教”,奈何前三个孙儿不争器,都没能通过初试,听说小孙儿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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