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眉头高一边眉头低,又是愤慨又是委屈:“婆母也说了,虽然翁爹当年的确有意去顾家求亲,但这门婚事老太爷原本就不赞同,更别说顾举人一死,眼看着顾家必会彻底败落,就更不可能为七爷求娶一个破落户孤女为正室,既是如此,婆母作何找了个和那顾氏几分相似的贱婢,且还放在七爷屋子里服侍?又话里话外的告诫我切莫妒悍,说什么在我为七爷生下嫡长子前,不会赞同七爷纳妾,可不暗示等我有了嫡长子,就得扶那贱婢作姨娘?是,一个贱婢而已,我不是容不得她,可七爷爱惜的是那贱婢么?分明仍对顾氏念念不忘!这让我如何容忍?!”
“我的奶奶,可得小着些声儿……二太太不是也说了么,当年是因为七爷闹着非顾氏不娶,为这事老爷甚至动了家法教训,七爷身心受损病重不起,二太太心里着急,也活该那盼顾的命数,她本是家生奴,老子娘是和二老爷的长随住在一个院儿里,那长随和二老爷去过汾阳,瞧见过顾氏的容貌,见盼顾的眉眼和顾氏有几分相似,便跟二太太提议,那一段儿也多得有盼顾的服侍,七
爷才能逐渐康复。
老奴冷眼瞧着,盼顾还真不是个挑事的性情,倒难怪二太太越看她也越中意,老奴明白奶奶心里烦堵,可七爷这样的家世,又年纪轻轻就考中了庶吉士,日后免不得会有侧室的,与其在外头纳一门良妾,不如盼顾到底是奴籍才易于控制。”
渠出听得瞪大了眼,难怪徐氏对大奶奶如此厌恨呢,没想到里头还有这层缘故。
便听徐氏恨声道:“我却宁愿容下一门良妾,都不愿七爷心里一直还记挂着顾氏!”
“奶奶若真这样想,也犯不着此时发作,虽说二太太如今远在福州,可盼顾到底有七爷护着,要若因为区区婢女伤了七爷与奶奶夫妻情份,可得不偿失。奶奶千万要隐忍着些,日后慢慢筹谋,要紧的是先有了子嗣,再想法子拿捏盼顾的错处,奶奶占着理才好把她发落,且最好是借老太爷或者老太太的手,如此一来二太太和七爷谁都怪罪不上奶奶。”
“我就怕我还没替七爷产下长子,倒被那贱婢先得了逞!”
“这事可不能够,福州申门是最重体统的人家,明面上没说给婢女开脸儿的话,可不允许子弟暗下和婢女行为那些苟且事,真要这样了,不用奶奶说话,老太爷也容不下这等有违家训的丑事儿,奶奶反倒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可就算锄了那贱婢,也防不住七爷仍然对那顾氏念念不忘。”
“我的奶奶哟,如今您才是七爷明媒正娶进门的正妻,那顾氏也已经嫁了人,七爷和她之间还哪里能够藕断丝连?快别再说这些傻话了,更得防着这话传进七爷的耳朵里。”
渠出解开了心头的疑惑,也不耐烦在这里耽搁,旁观着徐氏咬牙切齿的发脾气,她往侍郎府的上空一盘旋,极其轻易就看见了正和婢女在一处亭子里说话闲聊的申七爷,求证般的落下去看一眼亭子挂的牌匾,也果然写着扶桑两个大字。
于是渠出往那婢女脸上定睛一瞧,不由撇嘴:虽说也算清秀文静,可和大奶奶根本便不肖似嘛,也值得徐氏咬牙切齿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