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反而会受官府追究。武家也的确艰难,武大兄弟原本还有个长女,因实在难以养活,只好让她早早嫁了人,武家大姐儿倒也孝顺,时常照恤娘家,怎知道……因此为丈夫不容,几回打骂,武家大姐儿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武家兄弟又气又悔,这段伤心事怕是不会对外人提起。”
周王忙道:“晚生等听闻此等不平之事,大觉义愤填膺,大骂临安巨贾为富不仁,不想方君却道临安县的巨贾也不是个个都如那张况岜,比如娄氏绸庄行事就颇仗义,方家主母也跟着附和,说起娄四老爷待雇工如此优厚,我等先还不信,方家主母便说起贵寓的幸事来,只称费大叔因为令媛选为娄氏绸庄的雇工,前两日还因此大张宴席以为庆贺,满临安县乃到整个杭州府,无人不知娄四老爷是个大善人。”
“这话倒不假。”彭氏听贵客的口吻,竟是方家娘子并没有提到自家这桩幸事背后的名堂,俨然松了一口气。
“所以晚生便想着,要若费大叔与大婶当真有门路,不妨也带携着武大叔一家几分,武大叔的闺女与令媛年龄相近,若真也有幸一同选为娄氏绸庄的雇工,岂不解了武大叔家的燃眉之急?费大婶放心,但凡是要钱财打点,都包在晚生身上,只不过拜托大叔大婶当引路牵线的人,还有就是务必瞒着武大叔晚生打点钱财一事,否则只怕武大叔又会拒绝。”周王终于说出了此番不情之请,紧跟着又道:“所幸的是今日一见费婶子,竟然与武家还是旧相识,想来婶子心地这样
好,定然不会拒绝援助了。”
“这件事咱们可帮不上忙。”沉默了许久的费厚冷硬硬的拒绝。
彭氏连忙陪笑:“不是妾身不愿施助,只是……妾身也不瞒着小郎君,原本我家丽娘也没有这等的幸运,只是因为……唉,也确然是一件不幸的事,被娄氏绸庄选中的原是我家大闺女,契约也签了,定金也付了,奈何大闺女却因为急腹症夭折,妾身才只好让小丫头顶替了大闺女当这雇工,偏偏这门路还是多靠我家的大小子聪儿,但妾身却是聪儿的继母……所以聪儿心里有误解……为这事,父子两个险些没有闹得反目为仇呢,外子与妾身着实说不上话。”
但紧跟着这番诉苦,彭氏更加殷勤得斜签了身:“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想,聪儿在临安城里的住处妾身可以告诉小郎君,小郎君只要不提外子与妾身,大可说成是葛公的好友,聪儿虽与葛公自来没有交道,但十里八乡的任谁都知道葛公的威名,且小郎君又的确是助人为善,聪儿这孩子脾气固然急躁,但也是侠义心扬,势必不会拒绝小郎君所求。聪儿又的确与娄氏绸庄的四管事要好,一句话的事儿,根本就不需得再让小郎君破费。”
周王连忙起身称谢,慌得彭氏也起身直称“不敢当”,倒是那费厚仍然独自坐着纹丝不动,一番客套后,众人好容易又才重新落座,虽说接下来的话题并不在策略之内,但则周王倒还能毫无痕迹的随机应变。
“不瞒费大婶,早前在不远处的洼塘,便经人指认恰巧先见了令媛,不过却听她和另一个姑娘似乎有些争执,那姑娘端的是暴脾气,但晚生听旁从议论,仿佛那姑娘竟然是令媛的表姐?”
彭氏“喛”了一声:“我当丽儿和谁置气呢,回来后气冲冲的就把她自个儿关在屋子里头,感情又是同刘家大姐儿起了争执。不瞒小郎君,刘家正是聪儿的外家,喜姐儿的阿娘正是聪儿生母的亲姐妹,刘家因为没有男丁,就替大闺女招了上门女婿,所以喜姐儿就随了刘姓,因着小惠的事,刘家对妾身也有所误会,孩子们越发是各自看不顺眼,偏偏还在一个村子里住着,碰面就生磨擦,让小郎君见笑了。”
周王又敷衍了几句,再三谢过了彭氏,便起身告辞。
彭氏却殷勤的把周王一行送到了洼塘边,经周王一再推辞才依依不舍的止步,这才想突然想起来一般,询问周王贵姓。
秦氏乃是国姓,但并非所有秦姓之人皆属天家皇族,但周王竟然“做贼心虚”,杜撰道:“小姓顾,在家行六。”
春归:……
总算好容易摆脱了彭氏,周王赶忙解释:“若说姓秦,不够谨慎,毕竟虽说普通农户不至于怀疑,就害怕还有别的耳目留意,赵姓在江南也是风头正胜,总之都不够保险,情急之下才借用了三弟的姓氏。”
春归:?
好吧,顾氏的确籍籍无名,多么安全的姓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