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个人,竟然也信僧道。”
小道悲愤了:周王殿下几个意思?自己铿吝,还眼红小道发财?周王不行啊,这心胸还怎么一统天下为那明君圣主?赵副使这回莫不是看走了眼吧?不行,要不要提醒一下赵副使周王这个阴险小人疑似觑觎他家娘子的美色?
“僧道还是要信的。”四管事极其感慨,因为她已经证实了兰庭的身份,对此时看上去颇有些阴阳怪气的“顾郎君”的真实身份也俨然有了猜测,她虽也算见了些世面,可不敢对这位疑似金枝玉叶如同初见时那般的不恭不敬了,所以一脸笑意的解释:“不瞒顾郎,在下之所以能够为夫报仇,当年多得一位真人指点,那真人道号逍遥子……”
小道眼中一亮:“正是家师。”
眼看着两人就要因为这等缘份废话连篇,先忍不住的就是费聪:“四管事……”
四管事回过神来:“改日再与道长叙旧。”
莫问挺了挺再怎么挺也不够壮实的胸膛,看向费聪:“这位便是小惠兄长费郎君吧?”
费聪连忙上前见礼:“道长称小子费聪便可,小子敢请道长赐教,当真……当真能让小子再见舍妹?”说到“舍妹”二字时,费聪已经立时红了眼圈儿。
“阴阳有隔,小道道法浅薄,无法让费郎君与亡魂面会……不过,有一句话,小道可代令妹转述……阿娘放在枕箱里的三文钱,原本是我取用换麻糖解馋。”
周王一直留意着莫问的神态,莫名还想挑出他的破绽来,这时却见费聪这个大小伙听闻这话,竟然掩面痛哭出声……
“这又是打的什么暗语?”周王忍不住好奇。
没有人回答他。
直到费聪好不容易平息了情绪,抹一把眼泪:“那时小惠才三、四岁大,不怎么懂事,看货郎挑着麻糖在村子里叫卖,就拿了阿娘放在枕箱里的钱去换麻糖吃,阿娘把钱放在枕箱里的事,原本还是我告诉小惠,为的是让她盯着莫被外人摸进来偷拿了……小惠把麻糖悄悄给我吃,我才知道小惠从枕箱里拿了三文钱,阿娘一定会发现,我怕小惠被阿娘责罚,所以撒了谎,说这事情是我做下的,我被阿娘拿着板子打了几十下,还罚了一整晚的跪,后来一回,我因着被阿爹使唤进了阿娘的屋子,被阿娘撞见,猜疑我又是为了偷钱,打得我……小惠所以才觉对不住我,多少年前的事了,她竟然还一直记得。”
“都是傻孩子。”四管事先就叹息道:“多大件事儿这么久了两人都还没忘了……不过你娘也真是的,这种偷了家里的散钱买糖吃的事儿多了去了,犯得着把孩子一顿大板子?唉,我小时候也偷过老子娘的钱,他们骂归骂罚归罚,事情过去了便再不会疑神疑鬼……”顿时又醒悟过来,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小费,我没别的意思,我就长着一张大嘴巴,话说得张狂……你娘或许才做得对,毕竟看你的品行,也多得你娘管教得好。”
“我怪过我娘。”费聪深深吸一口气:“这话我从前没讲过,但我当真埋怨过她。小的时候我埋怨过她太在意钱财,明明家里没到捉襟见肘的地步却不给我们穿一件好衣裳,过年的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包饺子,唯有我家还只吃着稀粥,明明也养了年猪,宁肯活卖给人家,钱就放着,都不管天那样冷,我和小惠只能依偎着取暖。
后来呢,买下田地,花了那么多钱,但改变仅仅只是不用交田租,我还是要干农活,一家人照旧没有新衣穿,外祖父生了病,姨娘急得只能卖让田地,我们家当时还有积蓄,可阿娘硬是不肯帮忙,我那时就埋怨阿娘,怪她无情无义。
后来,阿娘去世了,阿爹娶了彭氏,阿娘辛辛苦苦积攒的钱粮被彭氏挥霍一空,我就想阿娘若然在天有灵,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怨恨?一辈子勤俭,苦了子女更苦了她自己,到底是让谁坐享好处?可悲,也可恨。”
说着费聪竟然又放声大哭:“但我现在还是想念阿娘,我想她要是能活着就好了,我得骂她,直到骂醒她,让她明白!她这样劳心竭力的,到头来谁都不会念她的好处,费厚不会,可悲的是我也没有念她的好,她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她那样节俭到底为了什么?!
兰庭着实忍不住:“费聪你冷静。”
周王一眼就斜了过去:我的副使,你这口吻确定是在劝慰?
不过让周王郁闷的是费聪果然冷静下来。
“是,而今最要紧的,我是要让彭氏罪有应得,你们不想让我死,我就不死,但我虽然可以不死,彭氏必须得死!”
周王:哟,感情我们还必须承担责任了?这孩子,你到底有什么底气威胁?这怕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费刘氏有自虐的倾向,养出的孩子也“非比寻常”?
不对,周王醒悟过来,莫名其妙的,他为何竟然觉得费刘氏自遗其咎了?这种心情……相当诡异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