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也别让她在绸庄待着,你把她放在身边儿,这些年就当你亲闺女养着吧,好好照恤武家。”
“老爷怀疑……难道有人会对费聪、武姑娘不利?”
“小心些总归没错,在这紧要关头,不能留任何把柄,否则我们便将彻底陷于被动了。”娄藏叹一声气:“我这些年也确实分心别顾了,要不是费家这桩案子闹生,竟都不知底下的管事竟然将雇聘织绸工视为财路,效法那些贪官污吏收受起他人的钱财来,看来我也得好生整顿家风。”
又说兰庭回到毫末庄,原以为春归已经收拾好了行装,等着正式拜别葛公后次日继续启程南下,怎知他跨进寄居的客院,瞅见的竟然是莫问小道正和周王殿下觥筹交错,春归一脸麻木的看着两个觥筹交错的人,这是什么情境?
“迳勿,你可算是回来了,快些来坐,我跟你讲,咱们这回可是名声大振了!”周王看来极其兴奋。
莫问更加一脸谄媚赶忙过来,做出欲抱赵副使大腿的模样。
兰庭:……
于是他才知道了自己错过的一桩“好事”。
是莫问小道担当主讲:“登门相求的龚员外,虽然不像费小郎一样出身贫苦,看得出家境很是富裕,但也确然遭受了莫大的冤情,他家儿子乃三代单传的独丁,而今养到十七、八岁,知书达理,原本也
是前途似锦的少年郎,怎知飞来横祸,竟被冤入死狱,连龚员外这样的大户,祖上还是当过官的人家,居然都状诉无门,眼睁睁就要看着儿子被处斩决了,正是听闻殿下与大爷,当然还有小道古道热肠,联手破获了费姑娘这桩命案,使真凶落网,所以才登门相求,寄望咱们再次主持公道……不过,小道经过施术,并没有招来那死者的亡魂,想必是虽然死于非命,却并无怨恨转世挑胎去了,这起案子小道竟然没法援手了。”
莫问话说到此睨了一眼满面凝肃的春归。
没办法,说“无能为力”的是大奶奶,他自然就没有底气逞能了。
不过就算没什么重要作用,跑跑腿或故弄一下玄虚的辅助还是可以的,赵副使从来大方,周王殿下看上去也不缺钱,得些打赏总还是大有希望的,他不贪心,不需要龚员外倾家荡产相报,一锭金元宝也就足够了。
周王的兴奋点当然和莫问小道大不一样,他一把扯过兰庭坐下:“这桩案子,涉及张况岜张家,证供龚员外之子杀人者正是张况岜的儿子张洇渡,我当然会一口答应下来,这样咱们就能名正言顺接触张家人了!”
“二弟已经同那龚员外说明身份?”兰庭问。
“那倒没有……”
“那龚员外缘何确信咱们有那大能耐为他主持公道?”
“自然是听说了咱们为费姑娘一案,竟然能请来童提刑察实。”周王拍拍兰庭的肩膀:“也是迳勿你脑子转得快,设定了咱们乃是童提刑故交之后的身份,即便仍然隐瞒身份,插手此案也显得顺理成章。”
“龚员外,可是龚敬宜?”兰庭又问。
“正是!迳勿你竟知道临安县中有这号人物?”周王问。
春归抬眼去望天上的太阳,心道这又什么惊奇的,连我都知道临安县有这号人物了好不?
她忍不住道:“事先收集江南四省的众多大户富贾情况,临安县的一摞中,龚敬宜就名列其中,只是他并非商贾,祖上虽为官宦,可三代之内也无人入仕,不过家资丰厚,龚敬宜捐了个员外闲职。”
周王:???
他明明过目了那些资料,可着实对龚敬宜此人毫无印象。
“龚敬宜连秀才都没考上,其父也是屡屡落第,他们一家早就淡出了朝堂,龚敬宜虽是临安大户,声望却不显,更不曾欺霸平民,所以二弟不曾留意他的情况也属正常,不过毕竟龚敬宜不比普通门户,家中独丁若真被冤入死狱,为何他没想到向渐江提刑司诉冤呢?”兰庭微微蹙着眉头。
周王显然回答不了兰庭的疑问。
“我得先见一见龚敬宜。”兰庭道:“龚敬宜既是居于临安县城,咱们仍在毫末庄也多有不便,今日还是应当向葛公拜辞了,不如咱们便‘转投’龚宅。”
“迳勿今日去见娄藏,是否也不顺利?”周王方才醒悟过来。
“的确不顺,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兰庭道:“咱们也确有必要在临安县多逗留一些时日。”
于是才把他今日与娄藏的谈话如实详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