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庭重重一拍惊堂木:“丁无穷,你说案发当日你因龚家僮仆赁下无穷苑,是听龚望嘱咐才遣散雇工,但实则本官已经察明你于案发前日便已经遣散雇工,为何?”
“是、是,小人记错了……实则龚少爷是案发前日就赁下的无穷苑。”
“还真是好记性。”兰庭嘲讽道。
底下的观众没忍住发出一片哄笑。
“本官再问你,此时盛夏,无穷苑生意正忙,你却为何突然匿藏在临安城中,你有家不回偏偏伪造名姓赁下一处小院,你的妻儿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去向,以为你当真回了老家,也就只有张况岜知道你藏身何处,要不是跟着张家仆从,本官还真找不到你的踪迹,你为何藏匿?你在害怕什么?”
“是我让丁无穷暂时藏匿的。”张况岜这时只能亲自出马搭救他的“好友”:“张某听说赵副使要重审无穷苑命案,料定赵副使必定是收受了龚家的贿赂,从死狱里捞出龚家小子,岂不是就要诬告小犬杀人?这案子原本与丁无穷没有多大干系,张某担心累他也受严刑逼供,所以才让他暂时躲藏。”
兰庭颔首:“张公既这样说,本官也就姑且听之。”
说是姑且听之,但围观众人当然不信这位年轻的主审就真听信了,见主审官又一次拿起子惊堂木,众人竟然自觉的停止议论,现场突然鸦雀无声。
兰庭只好把惊堂木轻轻放了回去。
“丁无穷,本官可曾对你刑讯逼供?”
这么多双眼睛下,明明毫发无损的丁无穷当然不能胡说八道,他滴着冷汗:“不曾。”
“今日在场的父老,可都亲耳听闻了丁无穷的口供,分明是自相矛盾,大有编造之嫌,所以本官判定丁无穷根本不曾在案发当日将无穷苑租赁给龚望,龚望根本不曾涉足案发现场,接下来,本官便将盘问嫌犯张洇渡。”兰庭却看向张况岜:“相信张公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干扰庭审,公然与嫌犯串供。”
这就是警告张况岜至此必须闭紧嘴巴了。
张况岜的脸色异常难看。
“张洇渡,此时你是否还主张是龚望在无穷苑杀害死者静玄?”兰庭这才看向脸色同样异常难看的关键人。
“是我亲眼目睹,静玄就是被龚望这混账杀害!”
“那好,本官便从头问起了。”兰庭道:“案发当日,你与
静玄是何时出门前往无穷苑?”
“朝早出门,约巳初抵达无穷苑。”
张洇渡是午时赶到县衙击鼓状告龚望杀人,所以他才供出这样的时间线。
“当日你是如何告诉静玄?”兰庭又问。
“我虽知道龚望对静玄辜负在先,不过静玄尚且对龚望抱持期待,她说必须再见龚望一面,亲耳听闻龚望说出一刀两断的话她才死心,我去找了龚望数回,龚望终于答应我再见静玄。”
“龚望是何时答应你?”
“案发前日上昼。”
“你可有凭据?”
“有!”张洇渡冷笑道:“我怕龚望反悔,逼着龚望书信约定见面时间、见面地点,且将这封书信交给了静玄,静玄虽被杀害,但遗物仍在我张家,我今日带来了龚望亲笔所写的书信!”
“是么?如此关键的证据,无穷苑命案初审时却没作为呈堂证供啊。”兰庭话虽这样说,但还是示意衙役接过物证来,他先过目了,又让周王和龚望过目。
龚望的脸终于白了一白:“这字迹竟然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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