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逮你了。”
龚望被丢在院子里,呆站了半晌才松口气:总算是我反应还算敏捷,这下僚客算是稳了,虽说其实当不当这僚客完全可以随缘,不过好容易才能结识周王和赵副使两位如此有趣的人物,和这等人物同进退共生死,大干一场才符合把人生过得波澜壮阔的壮志,否则平平淡淡游手好闲的耗完一生,真是辜负了本少爷不同凡响的头脑。
周王不知龚望已经胸有成竹且斗志昂扬的准备着和他同生共死了,倒是极其期待着今日顾宜人准备了多少美味佳肴为他们庆功——是的,春归这时已经听兰庭亲口讲述了庭审过程,所以早早便让人请了莫问小道过来——要知袁民安的案情,这回当然还是借助莫问的“道术”才能够详细告知兰庭,在张况岜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兰庭在征得周王认同后将案子移交锦衣卫部,如此才能在张况岜名下的所有矿地布下天地罗网,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莫问必须占据“首功”,虽然小道自己都着实有些心虚。
但这不妨碍周王完全被小道征服,他率先便酒敬小道:“要不是道长发觉张家宅院上空罩有阴气,悄悄作法征问亡魂,便是迳勿怕也想不到静玄竟然是因为无意间窥得此事才被杀害,就更不提察觉张况岜这些年竟然胆敢盗运铁矿了!道长具备此等高术,小王虽觉惊奇,可再不敢有任何猜疑了,小王为过去的自大,得向道长赔声不是。”
这杯酒莫问喝得有些烫喉咙,忍不住瞥了一眼真正的“高人”春归。
兰庭也酒敬了小道,却提醒周王:“通灵招魂之术太过玄奇,不宜过度声张,尤
其这件案子背后牵涉太广,把小道长置于风口浪尖着实有害无益,所以我已经想好办法应付锦衣卫部,说是早已留意张况岜名下矿地才来了个顺藤摸瓜,且张况岜自己也怀疑袁民安生前已将他的罪行透露,殿下这话,今日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不可再透露张扬。”
周王颔首:“张况岜一党被一网打尽,锦衣卫必定能够察实其罪证,这下连尤典教都难以脱身了,而与这案子有涉的官员,几乎尽为齐王党,我那位二皇兄,这回就算饶幸保住性命,怕也得去凤阳高墙渡过残生了吧?”
竞储者少了一位,接下来秦王就是唯一对手了。
但兰庭却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
周王:?
“我之所以建议殿下把案子移交锦衣卫,为的就是不让这桩看似铁证如山的案子结果因为竞储再度变得扑朔迷离,反而有了手足相残相互谤害之嫌。尤典教只是个工部侍郎,他没有胆子私造兵器策划谋反,但他确然是齐王党无疑,所以他不可能供出齐王,我估计他会‘畏罪自尽’,这条线索会断在尤典教身上,齐王毕竟是皇子,依皇上的性情,不会因为表面证据便下决心治罪齐王,且我起初便在怀疑静玄命案原本已经平息,龚敬宜找到咱们申冤太过巧合。”
周王这才想起龚望还在外院等消息,就把这事说了。
“他反应倒快,我原还想着明日亲自问证龚敬宜呢。”兰庭蹙着眉头:“简琅昕,这人的名姓我从前未曾听说过。”
“盯着他,不怕察不出幕后推手。”周王道。
“盯是要盯的,不过简琅昕游说龚家的目的倒并不一定是知谙张况岜盗运铁矿的大罪。”兰庭喝了一口酒,轻轻放下酒杯:“也不能排除他及幕后推手,起初只是为了让咱们先与齐王党拼夺,那么简琅昕要么是秦王的人,要么是八皇子的人。”
因为就算没察明张况岜盗运铁矿的罪行,他串通唐李杜诬谤龚望杀人,这两个又都是齐王党,袁箕一定不会坐视,周王、齐王矛盾一旦激化,双方便会相对忽视秦王,而八皇子原本就没有参与竞储,但要若他真是魏国公辅佐之人,也可坐享渔翁之利。
“所以迳勿认为龚望究竟可不可信?”周王问。
“自从龚望提醒殿下留意张家的矿地时,我便彻底不再怀疑他了。”兰庭道:“龚望虽然放旷,头脑却比张洇渡更加机警,要他背后有人指使闹出这么一桩苦肉计,他必定不会出言提醒殿下惹火烧身,我只是没想到他还能这么快反应过来龚家被人利用,倒是比我预料之中更加机警,甚至还谙权术之道,他既自愿为殿下僚属,庭应当恭喜殿下又得一员干将。”
周王甚是自得:虽则我在察案审狱上能力比迳勿稍有不及,但直觉和眼光那是相当精准的,我不早说了龚望必定不是凶手?且从来都觉得这小子可以信任。
他刚沾沾自喜的饮了杯酒,就听兰庭道:“另外还要恭喜殿下,临安娄氏,必定也能心甘情愿为殿下效命了。”
周王:?
这可完全不在他精准的直觉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