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芳林因为与李琬琰“交好”,逢李家遭遇这等哀丧之事,她自然免不得多番慰问看望,可巧今日就又被她赶上一桩事故。
原来是李琬琰的丈夫,马伯硕的一桩丑闻传来了南京。
这对于李家而言简直可谓乱中添乱雪上加霜。
这件事在京城里实则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李琬琰的丈夫马伯硕,竟然和一个有妇之夫通/奸,而且还被那妇人的丈夫捉奸在床,扭送去了官衙,闹得是人尽皆知千夫所指,消息传到南京时,实则轩翥堂已经走通门路把马伯硕从官衙里给赎出。
要说起来这一类有伤风化之罪,倒霉的永远更是女子,马伯硕是男人,又并非官员士林,就算判了个通奸之罪,至多也就判罚杖刑罢了,完全可以金赎。
但李琬琰是难以接受的,她在南京这边闹事,坚称要与马伯硕和离。
春归先就不认同:“事情还没有察清楚,表姐还是先保持冷静才好,至少也得听听表姐夫自己的辩白吧,且现而今……着实不应急着处办姻缘之事。”
李琬琰却勃然大怒:“表妹这话也不用藏着噎着,现而今怎么了,祖父与阿爹、叔父过世,论来都是表妹的过错,表妹不思自检,竟还用这借口指斥我不懂礼矩?这不是联姻,这是和离,从来只听丧期不行喜乐,就没听说丧期不能和离的先例!且马伯硕辱我至此,若我还忍气吞声,置我李氏一门声名何顾?”
“顾表姐,李表姐这话说得确有道理,若顾表姐与李表姐异身而处,又怎能容忍夫婿这等无耻卑劣之行?”陶芳林是巴不得看笑话。
春归忍了几十忍,才堪堪忍住没上前一巴掌刮在陶芳林脸上。
华英却是忍不得了:“阿姐,我不信姐夫会行为此等事体,姐夫必定是被陷害!表姐劝阿姐冷静,也是为阿姐着想,至于陶才人,此事与陶才人无干,才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华英住口!”李琬琰又急又怒:“你竟敢冒犯陶才人!”
“妾身替小女,向陶才人陪声不是,望陶才人莫怪小女一时情急出言不逊。”大舅母起身,冲陶芳林施了一礼。
陶芳林皮笑肉不笑:“李家舅母就莫客气了,不过我有一句话,还望李家舅母三思,这出阁的女儿,到底也还是李家舅母的骨肉……”
“陶才人,妾身因得处理家事,便不多留陶才人,恭送才人好走。”大舅母起身行礼。
陶芳林:……
拂袖而去。
“阿娘!”李琬琰也急了。
“阿琰,我和春儿及英儿看法相同,不信姑爷会行那般卑劣的事体,所以我不赞成你和离的说法,你听我教诫,和离二字日后休得再提。”大舅母冷脸道。
“阿娘,你怎能如此武断!”李琬琰急得几欲跳脚。
大舅母忍一忍气,先冲春归道:“春儿,之前的事是舅母因为悲痛失了心智,才至于冲你发了脾气,改日舅母再好生向你赔礼,今日……春儿先……”
春归会意,她起行礼道:“甥女先告辞。”
大舅母又再深吸一口气:“英儿也先告退吧。”
屋子里便只剩下母女二人。
“琬
琰,李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我们在铁岭卫这些年,伯硕是怎样一个孩子我哪能不明白?你和他乃是青梅竹马,他从来对你都是言听计从,姑爷他绝对不会行如此卑劣事体,我明白,你大弟,连你妹妹都明白,怎么你竟然偏偏就是不明白的那个人?”
李琬琰心中是怒火中烧,冷笑道:“大弟对我一直心存成见,阿娘也一味偏心大弟,自然会听信大弟的话,马伯硕是好人?阿娘,难道你就能一直装瞎,故作不知马伯硕过去就常和华英私相授受,华英当然以为马伯硕是好人了……”
“混账!”大舅母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一耳光就刮在了李琬琰脸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诋毁你的亲妹妹!你真是……岂有此理……”
“不管阿娘怎么说,我和马伯硕都必须和离!我也不怕实话相告阿娘,就算李家再不容我,我也不是没有容身之处!”
“你、你、你……你这孽障!你有容身之处,哪里是你的容身之处?!”
“轩翥堂太师府!”
“你说什么?”大舅母气得两眼瞪直,胸口有如火焚:“李琬琰!牧儿说时我还不信,你竟然,竟然,你果真是恬不知耻!”
“什么是恬不知耻,女儿不过深得太师府太夫人怜惜,太夫人说女儿只要坚持和离,就算李家不容,太夫人也会给予女儿立足之地!”
“混账!”大舅母拍案而起,又是一巴掌刮在李琬琰脸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怎么对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你尸骨未寒的父亲!姑爷对你这样爱重,你竟然,竟然,竟然上赶着做妾!春儿容不下你的,兰庭也根本看不上你!你,你,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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