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想到,一个人怎么能伪装这么些年都不露真容,就不觉得累?”
“鲍夫人与人为善也不尽是伪装,她许就是个八面玲珑的性情,我也没世母认为的那般光明磊落,只能说利益纷争一生,就各有各的立场,不过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生而为人应当心存良知和底限,我只能说我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底限。”
龚氏也没听得十分明白,只摇头叹气道:“我啊,就是个绣花枕头,脑子转得比多数人都要迟钝,也没什么好逞能的,横竖我家老爷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从此我都不再相信鲍夫人的话了,我今日来,也是依从外子的叮嘱,特意向小顾致谢,要不是你拦着,我怕真不遗余力替鲍四郎的婚事奔忙呢,外子说,指不定就坑了哪家姑娘的终生,鲍二太太就不好相与,连鲍夫人也是个阴险狡诈的,平民百姓家的姑娘嫁进鲍家,恐怕被吃得连根骨头都不剩,那岂不是我的罪孽?”
龚氏着实是有些心有余悸。
而就在龚氏来串门的这天,傍晚时兰庭下值回府,便告诉春归了一件突发的大事!
“今日城郊,几个农人发现一具尸身,施推官接报后赶去勘验,尸身是男性,遍体粼伤惨不忍睹,双目皆盲舌断齿崩,十指无一健全,脚踝被铁钉刺穿。”
春归极其震惊:“这是……”
“应当就是辉辉所言,渠出曾在英国公府目睹被程玞折磨者。”
这个人后来被英国公府送出,再后来连渠出都跟丢了,事隔两年,却忽然曝尸田郊。
“还有一件让人万万想不到的事。”兰庭道:“昨晚有几个农人,本聚在一处赌钱,中有一个出外头如厕,发觉两个鬼鬼祟祟的面生人,农人疑为盗贼,高呼喊捉,惊动了另几位邻里,众人齐心协力还真捉住了一位,天亮时扭送到了保长那儿,保长因为知道发生了人命案,不敢大意,便将这面生人交给了施推官审讯,结果一审,这人还真招供了,承认他是抛尸人之一,辉辉且猜一猜死者是何身份?”
春归原本想说这哪儿猜得到,但突然怔住了。
“难道是樊二?”
兰庭颔首:“施推官已经证实了,死者正是樊二。”
春归猜死者是樊二那自然不是瞎猜。
兰庭既问她,这事她必然知情,而经历过这多起案件,唯有樊二一个生死无踪,春归这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的醒悟,却有如正中矢的。
“既然樊二的尸身已然出现,那抛尸人应当也招供是谁为主谋吧?”
很顺利就招供了。
兰庭往过走了两步,推开一侧偏窗,风就卷了进来,夜暮来前的余蒸,混杂着莺声远远模糊在唱,不成曲调却取悦耳朵,是屋子里瓶供的玉兰花,把沉浮香息,若隐若无。
一具狰狞的尸体,出现了,春归知道这是另一局战端。
兰庭往外,看了一阵如常的霞光,没有比往日艳丽抑或黯淡,似远在西天,更珍惜人间。
“秦王。”兰庭道。
春归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表示惊奇。
“这件案子无疑是魏国公抛出的诱饵,可没想到执着鱼杆的人,是秦王?”
“嫌犯是那样交待的。”兰庭从透亮的地方微一侧面,春归隔了数息才“窥穿”了兰庭的神色,她是坐在一把枚瑰椅上,团肩便在膝盖了放了个静止,她是侧坐着,耳鬓的碎发未免因为了一阵急似一阵的风,稍起顿沉,扫过那未涂胭脂却也不用胭脂般的脸颊,兰庭就举起茶杯,喝了个底朝天。
“迳勿真相信是秦王?”春归问。
“我本应信,但郑秀狡诈多端,谁知道他会不会另布迷瘅?说到底就是这回事件,若不是笃定了有魏国公的手笔,那我理应相信秦王无辜。”
“迳勿有了怀疑之人?”
“有乃有可惜并无一人,且更无什么拿得出手的凭据。”兰庭望了一眼窗边,几枝从墙面外探的金桂花,这时且还是一片浓荫盛密,当然他又很快收回了目光:“而今不与旧时同日而语,我恐怕,秦王并不十分清白。”
“那迳勿怀疑的难道是……”
“还有个临淄王呢。”兰庭抬手,本想揉自己的眉心,最终却又放了下去。
“我们要看临淄王及十皇子,如何应对此一事端。”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仍然不愿和纪夫的前端和微博发文,麻烦你!@小公举,毕竟人命重于泰山,时时都能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