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眯眯的,从弘复帝身后的屏风踱出。
孙崇葆顿时觉得天昏地暗。
临淄王的诡计核心,先是伏杀太子,同时孙崇葆向弘复帝提出预警,将他定为天命所归,那么当孙崇葆授职钦天监监正之后,临淄王就不能再和孙崇葆接触,所以临淄王一定要在今日伏杀太子,因为孙崇葆知道太子会在今日殒命,此时说穿,既无法阻止太子遇难,又能显示孙崇葆确有未卜先知之能。
但太子没死,孙崇葆又将如何自圆其说呢?
太子此时也并未步步紧逼,只是建议:“阿爹,儿请阿爹,下令封禁临淄王府,将孙崇葆等涉案之徒,先交锦衣卫鞠问。”
这个时候沽水之畔还并未有确凿消息传回,但太子在将顾济沧被成功营救时,其实已将案情进展上报弘复帝,自然也直言“预测”了有人将于今日在沽水设伏,且临淄王有极大嫌疑,太子这回没有妥协退让,力谏察明实据追究罪责,他细细剖析了一再姑息心怀叵测者于君国社稷日后的巨大隐患,指明倘若临淄王等意图谋弑储君,断非告诫训斥就能威慑,手足相残虽为人伦惨厄,罪行公之于众亦固然会有损皇室声威,但若不能斩除隐患,便有如放纵谋逆大恶,又怎利于社稷安定?
更不要说而今后金羽翼渐丰,且对关内锦绣河山虎视眈眈,要若中原国内动荡不宁,这便无疑给予了蛮夷鞑虏入侵攻关的绝佳时机,种种利害攸关,终于让弘复帝无奈的答应了彻察近期发生的桩桩疑案。
但弘复帝心里仍然难过,这日他特意去了慈宁宫,这些事他从来不能和生母张太后商量,也只能向王太后吐苦水。
“春归的父亲竟然还活着,那么当初申翃一口咬定顾济沧已经丧生倭乱必然便是谎话,皇上您细想想,顾济沧当年只不过刚刚考取了举人的功名,还不曾入仕,对于申家而言当然不成威胁,申翃与他交好为真,可缘何在邀请好友前往福建后,突然发生了那么一桩奇事?若说顾济沧是被倭寇掳掠,申翃误以外顾济沧遭遇不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顾济沧刚刚重踏国土,又立即为有心之人控制
,他们如此关注顾济沧,不将他置之死地不罢休,到底是想隐瞒一件多大的罪恶?”
王太后摇了摇头:“事涉夷国,关系社稷,皇上怎能因为忌讳皇族阖墙之争,再一次包庇姑息?这些事若不察明,皇上怕是也难以心安的。”
“道理儿子何尝不明白,可一想到……询儿虽是儿子亲自择选的储君,但二郎他毕竟也是儿子的亲骨肉……”
“皇族的争权夺位,从来便是一件残酷至极的争斗,皇上试想,这回若非询儿及他众多属臣警觉,要真让二郎得逞,恐怕皇上失去的,就不仅仅就是一个皇子而已,将有多少皇亲国戚都会裹挟其中?”王太后叹了一声气:“当年,但凡要是皇长孙有一点争器,我又何尝愿意询儿涉及储位竞选,皇上这时的心情,所以我多少明白几分,于皇上而言,皇子们就像一只手上的十根指头,虽各有长短,可伤了哪根都是十指连心之痛,可一根手指残缺,到底强过一双手掌尽损不是么?”
弘复帝仍是极其沮丧的闷坐着。
直到消息传来,沽水之畔果然发生了伏击,竟有三百死士之多,不过这回为了彻察此案,太子不仅仅调用了锦衣卫,且还调用了京卫,对方完全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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