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这是潜意识的保护姿态,说明她心里恐惧的厉害。
魏京华给她扎针时,有些穴位在这姿势下,很不易扎准。
她却没有强掰冬草的身体,她像是哄孩子的母亲,在冬草耳边轻轻哼唱着歌谣。
魏京华不善唱歌,也没有学过。
她是被师父带大的,一个男人带孩子,叫他给孩子唱摇篮曲……那是不可能的。
魏京华此时唱的,都是冬草以前哼唱过的曲调。
星辰趴在她脚边,头枕在她脚上,听她哼唱倒是听的十分投入。
她唱的不怎么好听,多半都不在调上,但奇迹般的,冬草的身体却越来越放松……以至她扎针也越来越轻松。
马车在驿馆的院中停下时,魏京华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明明天已经进入冬月,她却微微出了一身的薄汗。
“冬草,不怕了,我回来了……先前是我大意,日后不会了。若不能安顿好你,我便哪里也不去。”她轻抚着冬草鬓边的发,声音轻柔的说道。
她没下车,契丹的侍卫也没有催。
一院子的人,就守着马车站着。
等留针的时间到了,魏京华又开始慢慢拔针。
她拔针的时候,冬草的眼皮颤了几次,欲要睁开,但潜意识却抓着她……她似乎有点害怕醒过来。
如果人的潜意识知道,她醒了要面对比昏迷更可怕的事,人的保护本能就会阻止她醒过来。
“不必害怕了,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魏京华低声说道。
冬草的眼皮颤的厉害,她身体里似乎有两个自己在挣扎,一个想要清醒,一个极力阻止……
“冬草!冬草!你回来了是不是?冬草!你还好吗?你好不好?”
一道急切的声音,忽然从马车外头传了进来。
连清醒着的魏京华都不由吓了一跳。
这是方淼的声音,方淼的声音犹如着了大火,火急火燎。
魏京华连忙向冬草看去。
却见她眼皮闭的紧紧的,苍白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魏京华负气又无奈。
方淼却还不知所以,扯着嗓子在车厢外头喊叫,“冬草!冬草!”
“你给我闭嘴!”魏京华忍无可忍,只好取了针,用衣服裹好了冬草,横抱着她下了马车。
方淼身上完好,并没有带伤。
魏京华心里松了口气,对他的表情却愈发严厉,“让开!”
“小姐,我、我来吧?”他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似乎是满手心的汗,他快步上前,伸着手要接过冬草。
魏京华翻了他一眼,“你想叫她再也醒不过来,就继续在这儿喊!”
方淼脸色一僵,“不、不是啊……”
“她受了刺激,你别逼她。”魏京华皱眉说。
方淼定睛看着冬草。
冬草身上裹得衣服是魏京华的,一眼就能看出。
而且这衣服底下是真空的,裹得不严实的地方,甚至能看见她身上的伤痕……
方淼的眼中透出红红的血丝,他捏着拳头,额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我会为她报仇,我要为她报仇!”
“回来。”魏京华吸了口气,“这仇是一定要报的,但你要冷静……”
“卑职冷静不了!是卑职无能,保护不了她,若连报仇也不敢为她做,那真是无能……”方淼说话间,牙齿磕在一起,脸上的肌肉都在轻/颤。
“简延做事用心机,用脑子。你要报仇却只凭着一腔冲动,若是赢了,那是你侥幸,若是输了,岂不是活该?”魏京华怀里抱着个人,胳膊已经酸了,却还要劝人。
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有耐心的人。这会儿更显烦躁。
“你要去就去,冬草醒了,若问我你在哪儿,我就说你去送死了,看她什么反应,何等心情。”
魏京华说完,也不再理会方淼,阔步往厢房走去。
方淼原地愣怔一阵子,嗷唔叫了一声,抱头蹲在地上。
他忽觉额头上痒痒的,他心中一惊,猛然抬头。
却见一只半大的獒犬,瞪着一双紫眸,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他。
方淼一时心下吃惊,他还不认的星辰。
星辰却三条腿着地,抬起一只前腿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像是在安慰他。
方淼心下大囧……活久见,这么大个人,他竟被只獒犬安慰了!
“谢……谢谢?”方淼说。
星辰嗷唔欢呼一声,跟着魏京华的脚步,进了里头院子。
魏京华把冬草交给海桐照顾,“你看着她,今夜或明早她应当能醒,叫她身边一直有人,不然她一定怕。”
“小姐要去哪里?”海桐也有点儿怕。
魏京华眯了眯眼,“我回趟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