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势。
慧聪道长也不再端架子,抬手一撩道袍便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武清的对面。
他欠欠身,笑着说道:“慧聪进入堂口没有二十年,也有十八九年了,从来都没想过,竟然还能看到有人脱离堂口单独行事的时候。
如今看到小师叔能开门单独行事,心里实在痒痒的很,又加上这么多年服侍老龙头,他老人家也对慧聪很宽容,所以便想着带着自己一身的本领来找小师叔也要在这世上公开的闯一闯!”
柳如意听到慧聪道长的话,脸上立时现出兴奋的笑荣来,“有了慧聪道长的帮扶,咱们这个新立的门户,可算是有些成算了。”
他又转向武清,急急的为慧聪道长争取到:“武清,慧聪道长会的东西可多了,要是真有了慧聪道长的帮扶,咱们再办事做局,可就是如虎添翼,事半功倍了。”
武清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柳如意与慧聪道长的话。
她心里明白。
慧聪道长要加入她的新一门是假,替堂口监视她的新一门才是真。
顿了一会,她还是盈盈浅笑着,还是顺着慧聪道长的意思接着说道:“能有慧聪道长相助,自然是武清的荣幸。”
慧聪道长脸上也现出轻松的笑容来,“小师叔哪里的话,是慧聪沾了小师叔的光才对。
小师叔请容慧聪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工具,等到过几天,就带着行李来找小师叔这里报道。”
武清笑着点点头,“也好,我们这几天先去办堂口交代的任务。”
不知为什么,柳如意看着武清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总觉得有些瘆得慌。
武清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在说慧聪道长不实在,想要入伙,又要避开最艰巨的任务,实在是教人没法替他遮掩着说些什么。
不过一向最会看人眼色的慧聪道长面对武清阴沉的脸色,却出人意料的迟钝起来了。
他只是朝着武清略略欠身致了意,连最基本的客套虚礼都没有讲。
“正好,刚才话说了一半,堂口交给小师叔的任务慧聪还没有讲完。”
武清一笑,“愿闻其详。”
“接近一个人,找回一堆东西,破坏一个计划。这些都是老龙头的原话。
接近一个人,指的是要接近梁家军新任少帅梁客心。
要将他最近动向都摸的一清二楚,最好还能近身接近他,套出梁家军最新的活动范围。
而找回一堆东西,就是指梁家军刚刚从金城兑现出的银元与政府新发的军饷。
这些钱款都是梁家军为了维护大总统改元称帝时金城以及邻近各地维持治安特别拨出的。
咱们先不管什么天下大事,只是有一点,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那里,你拿与不拿,它们都在那边召唤着你。
退一万步,按照老龙头和黄先生的说法,这笔钱本来就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如今竟然用来推翻法统,颠覆国家之根本,只这一条,咱们拿了,就是替天行道,而且行的还是为国为民的长远大道。”
听到慧聪道长这么一解释,许紫幽脸上的阴云才算褪下了些许。
元容破坏法统改元称帝,绝对是件遗臭万年的祸国之事,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儿,都不会对这件事视若无睹。
武清也点了点头,“这种又能替天行道,又能肥硕钱包的好事,自然是要多多益善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了下,双手握着自己的茶杯,在桌上转了两圈,“只是越肥的油水,越大的蛋糕,要付出的风险与代价也就越大。
那些军饷想必都是金条与银元,别的不说,就是假如真的得手了,就凭我、如意小子和紫幽,我们三个连抱都抱不动。更别提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无其事的搬运了。
打个比方,这些军饷是头肥硕的大象,那么我们三个就是一条连大象腿都缠不过来的小巴蛇。
大象虽然肥美,可只凭我们三个,怕是才啃上几口,肚皮就要被撑破了。”
听到这里,之前还被慧聪道长描述的宏伟蓝图馋的几乎要淌下口水的柳如意脸色立时一变。
武清说的虽然夸张浅显,可是却一语点破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许紫幽也觉得自己刚被慧聪道长忽悠起来的心,又随着武清的话忽忽悠悠的沉了下去。
的确,收益越大,背后的风险也越大。
“武清说的极是,梁家军的实力,我最有体会。小白哥哥是从德国受过最先进的军事训练回来的。
他手下的梁家军不仅军事素质过硬,更有着一整套的应急方案。现在虽然小白哥哥不在军中指挥了,可是那些军官仍在军中做事。
而且装着军饷的地方,最是机要之所,看守的人员不仅数目众多,更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人中龙凤。
就凭咱们三个人,别说去搬银元金条了,怕是连金库的边都摸不着。”
柳如意登时皱起眉头,嫌弃的瞥了许紫幽一眼,“就说你是老古董死脑筋,什么事个你嘴里一说,就半点活路都没有了。
除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什么都不会干。
咱们闻香堂做局办事,哪一次不是火中取栗,行不可行之事?”
“如意,”没想到这次拦住柳如意的人,却是慧聪道长,他沉吟着说道:“咱们闻香堂虽然做过很多高明的局,可大部分都是装神弄鬼,糊弄平头百姓的小局。就是有对付达官贵人们的,也摆不脱一个故弄玄虚。
这次你们的任务非比往常,是实打实的正面硬杠梁家军,所以风险的确不小。是应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起一万个小心。”
柳如意一把拉开慧聪道长身边的凳子,大咧咧坐下,双手抱臂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这个大聪明,平常不是挺自大,听嘚瑟的吗?怎么一到我们的差事,就跟着胆小怕事起来?
咱们闻香堂不是最会无中生有,以弱克强的吗?
我知道,这事是难办,可是架不住利润也大啊!
这笔买卖要是干成了,我们这新一门一项收入,可就抵得上堂口三年的营运。”
柳如意越说越激动,说到这里,他更是兴奋的拍了拍了桌子,“娘的,这笔买卖要是干成了,小爷我可就是智取生辰纲的梁山好汉,能万世扬名的厉害人物!
不行!这笔买卖说啥都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