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司徒宇神色微微有些激动,叫了一声:“平之!”
“多谢爹救了桓儿。”“谌雲”看着司徒宇说。
“不用你谢,那是我的孙子。”司徒宇话落,看着“谌雲”说,“平之,当年你要那样做,为父就不同意。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谌寂始终没有把权力交出来,你们何必还留在这是非之地不肯离开?桓儿这么大了,始终不敢以真容示人,这样的日子,你们打算过到什么时候?”
“爹,你怎么还是想不明白,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更不会放弃,我也没有给自己留退路!”“谌雲”看着司徒宇说,“现在看似我手中没有什么实权,但这是我们的计策,先利用谌寂,一统天启大陆,我们再对谌寂下手,现在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平之!你为什么非要用别人的身份活着?我们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安宁日子不好吗?”司徒宇看着“谌雲”神色难看地说。
“谌雲”闻言,突然冷笑了起来,看着司徒宇的眼神有些嘲讽:“爹,别人的身份?什么叫别人的身份?有些事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直都不知道?”
司徒宇神色一僵:“你……你说什么?”
“谌雲”看着司徒宇冷声说:“你本来就是谌寂的孪生弟弟,虽然被送走过,但不是没有机会回到谌家!谌家已经派人去接你了,结果你倒好,当了司徒家的养子,又非要当司徒家的上门女婿,自己不肯回谌家,还说养恩大于生恩,你不姓谌,姓司徒!你跟司徒家小姐在一起没几年,又移情别恋爱上了你另外一个师妹,也就是我娘!司徒家容不下你,你就带着我娘私奔,最后她难产死了,你又回去找司徒家小姐和她给你生的孩子,却把我扔到谌家大门口,还给谌寂留了一封信,说了我的身份,给我取了名字,却不是姓谌,而是姓司徒!我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谌家子,是谌寂的亲侄子,因为你,我变成了他的养子!我当然不甘心!我凭什么要接受?!”
司徒宇脸色难看至极:“不是那样的!我都是有苦衷的!当年我被送走,养父膝下无子,待我如亲生,我怎么能因为谌家人来找,就抛弃养父母归家?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可笑!你背叛司徒小姐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你养父母的养育之恩?”“谌雲”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司徒宇的脸色更难看了:“我当初会娶司徒家小姐,只是为了报恩,她对我痴心一片,养父求我娶她的!但我后来遇见你娘,才真的动了心,你娘对我死心塌地,不求名分,我又怎么能辜负她?我本以为司徒家可以容得下你娘,她也愿意做小,结果司徒家小姐竟然要寻死,我只能带着你娘离开,这样对大家都好!”
“爹,你是上门女婿,还想纳妾?还觉得司徒家应该让你纳?”“谌雲”冷笑,“脸皮真够厚的。”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跟为父说话?”司徒宇看着“谌雲”冷声说。
“你这个口口声声说养恩大于生恩的人,何必还要认我这个儿子?”“谌雲”冷笑,“我不是你养大的,我是谌寂一手养大的。你的那些事,当年都被你写到信里,连带着把我一起,送到了谌寂手中,我十九岁那年谌寂就给我看了那封信,所以,我早就知道,我该姓谌,而不是司徒!”
“谌寂要真对你好,你何必还要抢谌雲的身份?”司徒宇冷冷地说。
“这个,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谌雲”看着司徒宇说,“我就问你一句,你帮不帮我?”
司徒宇摇头:“只要你放弃现在的身份,带着妻儿跟为父走,以后为父用余生补偿你们!如果你还是执意要一条道走到黑,为父绝对不会帮你!”
“谌雲”看着司徒宇,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笑了:“拜你所赐,我本来应该有个好出身,却什么都没有。你现在摆出一副对我很失望的样子,觉得我不善良?觉得我做了不该做的恶事?真是可笑,我不善良那也是被你逼的!是你害我不得不用无耻的手段来得到我本来应该唾手可得的一切!”
司徒宇的神色又有些愧疚:“平之,为父也是不得已的啊……”
“我不想听那些!更不想听你满口仁义道德地来指责我所做的一切!我是你生的,其实我现在想想,我们父子很像!”“谌雲”突然靠近了司徒宇。
司徒宇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皱眉,就听到“谌雲”一字一句地说:“我的亲爹,要比无耻,你比我可厉害多了!因为你无耻得心安理得,无耻得道貌岸然,无耻得像是什么错事都没有做过一样,更无耻的是,你竟然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还看不惯我?”
司徒宇猛然伸手,推开了“谌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是你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胡言乱语!你根本不懂!”
“谌雲”嗤笑了一声,看着司徒宇又问了一遍:“你到底帮不帮我?”
司徒宇这次没有毫不犹豫地拒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只要你带着孩子离开谌家,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谌雲”猛然拔高了声音:“我凭什么离开谌家!我本来就姓谌!你不愿意帮我,就滚得远远的!我死了,你也不用为我收尸,我的孩子,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大可以去跟别人说我是假的,把我们全家都害死才好!”
“平之,你别说这样的话,我怎么会害你们……”司徒宇脸色难看至极。
小船很快回到了星柘岛海岸边,司徒宇飞身下船,“谌雲”驾船,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徒宇回到元隐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晋连城打开门,看着司徒宇说:“前辈回来了,晚饭我还没动,这就去热一热。”
司徒宇在院中坐了下来,也不说话。晋连城提着食盒出去,大概一刻钟之后就又回来了,把饭摆在了院中石桌上,盛好汤,把筷子递到司徒宇手中,司徒宇接过去,也没动筷子吃饭,神思不属的样子。
“前辈,快吃吧,一会儿又该凉了。”晋连城说。
“老夫没有胃口。”司徒宇说着,把筷子放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前辈心情不好?”晋连城问,“如果前辈不介意,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讲出来,贫僧或许可以为前辈开解开解。”
司徒宇看着晋连城,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有些事不能与人道,但在此时此刻,他却又很想找个人倾诉,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前辈有儿孙吗?”晋连城看着司徒宇问。他今日没有跟踪司徒宇,就算跟过去也没用,因为“谌雲”警惕性很高,直接到海上去谈。所以晋连城并不知道司徒宇因为什么事心情变得那么糟糕。但晋连城在想,司徒宇这么一个自诩正人君子的人,徒弟出事都见死不救,那定然是有对他更重要的人,要么亲情,要么爱情,以司徒宇这个年纪,十有八九,就是儿孙之事了,只是外人都不知道罢了。
听到晋连城的话,司徒宇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再次深深叹气,开口说:“元规,你怎么知道是儿孙之事?”
“贫僧只是瞎猜。”晋连城微微一笑说,“司徒前辈一看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能让前辈如此烦忧的,除了儿孙之事,贫僧也想不到别的了。”
“唉!元规,你说,假如儿孙做了错事,老夫该怎么做呢?”司徒宇看着晋连城问。
晋连城想了想说:“如果前辈觉得那是错的,就应该去阻止,避免酿成更大的错。”
“但是儿孙不听我的。”司徒宇脸色难看地说。
“前辈只是嘴上劝说,这算不得真正的阻止。真心想阻止的话,总能找到办法的。”晋连城神色认真地说。
“你说得有理,但那毕竟是我的儿孙,我又不想跟他们作对,怕他们更跟我离了心,不认我。”司徒宇唉声叹气地说。
“前辈,你如果选择正义,就该去阻止他们,如果选择亲情,就等同于助纣为虐。”晋连城说。
“老夫知道,这就是老夫烦闷的地方。”司徒宇说。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晋连城心中暗骂了一句,然后神色认真地对司徒宇说:“贫僧不清楚个中缘由,无法为前辈解惑,前辈既然身在元隐寺,心中有结,何不去向佛祖倾诉一番?或许说出来,就能想开一点了。”
司徒宇神色微动,点点头说:“也好。”
吃过晚饭,司徒宇从晋连城那里得知前殿这个时候没有人,就一个人过去了。
晋连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他倒是要听听,司徒宇会在佛祖面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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