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门忘了戴她的银狐围脖,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拢着披风,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她脖子上的痕迹遮不住了。
这会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苏婉清抓着披风的手无意识地松开了,暗中盯着她的三个人,都看到了她脖子上面明晃晃的暧昧痕迹,即便祁宁远和穆霖都没成亲,也没碰过女人,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祁宁远神色很怪异,有一种吞了苍蝇的恶心感。那些年他在朔雪城,见过苏婉清假扮的风青染不少次,他不喜欢苏婉清,因为总感觉她很虚伪,真实性格根本不是那样大方从容的,即便苏婉清表现得没有什么破绽。
得知苏婉清是假的,了解到她真正的身份,和她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之后,祁宁远对苏婉清十分厌恶。但是现在,苏婉清的下贱又一次刷新了祁宁远的认知!他刚刚还在想苏婉清怎么会背着司徒平之一个人过来见假谌寂,没想到苏婉清竟然暗中跟假谌寂勾搭上了,又给司徒平之戴了绿帽子。看她进千雪居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萧星寒神色很平静,因为他在看到苏婉清一个人去千雪居的时候就猜到会发生什么事了。原因很简单,在萧星寒看来,苏婉清向来都喜欢利用她的容貌和身体当做资本,去掌控男人,她也只有这一点资本了。
穆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忍不住干呕了几下,他是真的觉得恶心,从心理到生理上的极度恶心,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让他有些无法呼吸……
萧星寒往穆霖口中塞了一颗药丸,药丸在口中瞬间融化,穆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要不要把她……”祁宁远看着穆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穆霖摇头,指了指萧星寒。
祁宁远眨了眨眼睛:“哦,明白了,一切让他做主,那我不说话了。”
“她会死,不是现在,当年的很多事情只有她和司徒平之知道,甚至有些事只有她知道,先留着吧。”萧星寒压低声音说,“不过如果妍儿在这里的话,肯定会给她下毒,先毁了她的容貌,让她不能再用那张脸。”
“嗯,可惜表妹现在怕是还没见到那个贱人。”祁宁远说。
祁宁远不用可惜,因为穆妍比他们先见到了苏婉清,并且跟萧星寒心有灵犀,已经给苏婉清暗中下了毒,只是发作没有那么快而已。
苏婉清回了她自己的住处,像昨日一样,让下人送了热水进来,她要立刻沐浴,换衣服。
司徒平之外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苏婉清靠在浴桶之中,热气氤氲,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你们男人,才是最贱的,老不死的,有种明天别找我……”
怕司徒平之突然回来,苏婉清很快就洗好出来了,把衣服穿得严严实实的,也没再出门,感觉有点累,躺下就睡着了,床头还放着一个银狐围脖。
却说司徒平之,其实是被黎宽过来传了假谌寂的命令,让他亲自出城去巡查一圈,所以才出门去的,他并不知道假谌寂随后就叫了苏婉清过去伺候。
司徒平之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他径直去了千雪居。
“如何?”假谌寂看着司徒平之问。
“回主子的话,城外一切正常,没有可疑船只靠近。”司徒平之恭敬地说。
“算算时间,他们也该来了。”假谌寂皱眉,“司徒宇就吊在那里,不靠近是看不出破绽的。”
“主子,属下怀疑,他们可能会暗中潜入城中。”司徒平之说。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现在,血踪蛊没有用了,他们用血踪蛊也找不到谌寂在哪里,就算暗中进来,想先救出谌寂,也不可能。”假谌寂冷笑,“谌寂藏身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不会再去那里。他们想救谌寂,必须现身跟我谈!”
“主子英明。”司徒平之说,“不过属下还有一个计策,如果他们真的暗中潜入了朔雪城,一定会盯着主子的一举一动,城门口那个,如果他们猜到是假的,主子不如另外再设一个陷阱,故意引他们过去。”
假谌寂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一定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看起来不要有任何破绽。”
“是,主子。”司徒平之恭敬地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假谌寂看着司徒平之的背影,面露嘲讽,无声地说了一句:“艳福倒是不浅……”
至于假谌寂这么频繁地给司徒平之布置任务,一方面是为了正事,另外一方面,他这两天确实有些迷恋苏婉清的身体和床上功夫,打算今夜再找苏婉清过来伺候,自然不能让司徒平之留在府中碍事。
假谌寂不担心苏婉清会耽误他的正事,因为苏婉清在他眼里就是个目前还算新鲜的玩物,他为了练功,已经清心寡欲很多年了,现在开了荤,想好好玩玩儿而已,玩够了就扔掉,至于让苏婉清给他生孩子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就算想要孩子,也不会要苏婉清那个贱人生的。
假谌寂对于他当前的处境很自信,虽然他猜到穆妍和祁宁远很可能已经暗中来了朔雪城,但他并不担心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只要真谌寂的性命还牢牢地握在他手中,他就只需要等着祁宁远和穆霖冒头就行了。这里不是其他家族,朔雪城当今的主子都不是正常的,假谌寂没有任何顾虑,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
司徒平之先回了他和苏婉清的住处,下人说苏婉清还在房里休息。
司徒平之进门的时候,苏婉清正好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苏婉清神色有一点慌张,连忙抓起枕头边上的银狐围脖围在了脖子上,然后抱着双臂说:“今天真的好冷啊,相公你才回来吗?”
“你的脖子怎么了?”司徒平之皱眉,大步走了过来。
苏婉清强迫自己要镇定下来,绝对不能让司徒平之发现她脖子上面的痕迹。她像是没事一样下了床,面色平静地说:“没什么,就是太冷了,今天出去转了一圈,感觉冻着了。”
“不对!”司徒平之拉过苏婉清,伸手就要摘掉她脖子上面的围脖。
苏婉清神色一僵,甩开了司徒平之的手,下意识地猛推了一下司徒平之,神色不耐地说:“都说了没事了,有什么好看的?”
司徒平之的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清儿,你今日怎么了?我是关心你!”
苏婉清心中一慌,知道自己刚刚反应有些过激了。她垂头,拢了拢围脖,叹了一口气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心情不太好,相公别怪我,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司徒平之闻言,神色狐疑地看着苏婉清,这次直接没有问苏婉清,上前一步,伸手就扯掉了苏婉清脖子上面的围脖。
苏婉清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后退了几步,神色有些慌乱:“你干什么?我就是出去摔了一跤,磕到了,不想让你看到,怕你担心,你为何要这样粗鲁?”
“清儿,你说那是摔的?”司徒平之拧眉看着苏婉清。
“今日下雪路滑,我想一个人到花园走走,摔倒了。谁让你最近总是不见人影,我想让你陪我,我也找不到你在哪里……”苏婉清说着,低头抹起了眼泪。她相信这次她可以过关,司徒平之最见不得她哭了,以往每次她一哭,司徒平之就什么都妥协了,立马来哄她。虽然她心里并不爱司徒平之,但她坚信司徒平之对她一见钟情,痴心多年。
司徒平之感觉很怪异,他没有来哄苏婉清,而是皱眉说:“你这看起来像是中毒了,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苏婉清神色一僵,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手上的皮肤透出不正常的红色,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感觉有些发热,她的脸也开始热了起来,伴随着从骨子里突然渗出来的瘙痒,越来越重……
苏婉清脸色一白:“我……我怎么了……”她突然意识到司徒平之并不是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暧昧痕迹,她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皮肤出了问题,好痒,痒死了……
苏婉清忍不住去挠,很快就在脖子上面挠出了几道血痕,越挠越痒,越痒越忍不住去挠。她身上也好痒,脸上也痒了起来,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开始胡乱地抓,长长的指甲里面很快全都染了血。
穆妍给苏婉清下的毒并不会很快发作,这样可以避免苏婉清怀疑到她给的那杯茶。但如果热水泡过身体之后,便会促使毒发提前。
苏婉清不久之前洗了个热水澡,脸没有泡在水中,所以脸上发作的最慢,而她一开始身体微微发热的时候,她正因为看到了司徒平之,担心司徒平之发现她偷人,心中十分紧张,没有意识到问题。
而司徒平之根本就没有看到苏婉清脖子上的暧昧痕迹,一开始就是远远地看着,感觉苏婉清的脖子红得有些不太正常,所以想看看怎么回事,没想到苏婉清说她摔了一跤,但那怎么可能是摔出来的……
司徒平之感觉事情怪怪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婉清已经在地上打滚了,脸上脖子上全都是自己抓出来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清儿,别抓了!”司徒平之连忙上前禁锢住了苏婉清的双手,把她抱到了床上去。
司徒平之想看看苏婉清是只有脸和脖子上痒,还是全身都出了问题,就撕开了苏婉清的衣服。离得近了,苏婉清身上没有抓挠过的地方,虽然透着不正常的红,但依旧能够看出来全身各处还有其他的痕迹……
司徒平之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婉清,突然意识到刚刚苏婉清为何紧张,为何不让他靠近看,为何谎称是摔了一跤,因为她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做了苟且之事!这种痕迹,司徒平之太熟悉了!
司徒平之面色一冷,放开了苏婉清的双手。苏婉清又抓起了自己的脸,脖子,全身……
司徒平之就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苏婉清痛苦地挣扎,眼眸阴沉至极,口中溢出了两个字:“贱人!”